“是啊天华兄弟,这男女之间送如此贵重礼物,你们之间是不太合适的,这方面你可能不太懂,以后就会慢慢懂得了…这样吧,你觉得这样有些过意不去,二百大洋把这颗宝珠卖给我吧。”
说着,陈琪美从身上掏出二张银票,而且还是官钞,每张一百元的银元票。
陈天华虽然不是历史学家,但他在后世接触过一件跨国银票诈骗案,从而熟悉古代银票。
陈琪美手上的两张银票,是清政府户部发行的官方银票,叫官钞,它有别于民间钱庄发行的信用银票,那叫私钞。
这种银票分为铜元票,银元票,白银票,而这二张百元票就是银元票。
陈琪美的动机最明显不过了,他从陈天华手中买过这颗宝珠,然后再转送给刘玉芳,像征着定情物以搏得佳人欢心。
让陈天华特别沮丧的是,刘玉芳似乎并不反对陈琪美这种借花献佛的行径,看得出她心里还暗自高兴。
“这颗珍珠由我送给玉芳姐可能不太合适,这样吧英士大哥,我把它送给你,这应该合适吧,但银票我坚决不能收。”
此刻的陈天华已经释怀了,喜欢她最主要的是让对方开心才是,既然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那份爱缘,就保持姐弟之间的这份情谊吧。
但陈天华这番无奈中的表态,让陈琪美和刘玉芳都为之一振,产生截然不同的化学反应。
没想到一个负债累累的农家少年,在巨额金钱面前表现出如此的大气,侠义,不得不让人为之感动。
“这不行的天华,你家里还有这么多债要还,这钱你要收下,权当是卖给珠宝店。”刘玉芳见状连忙劝说。
“是啊天华兄弟,你家的事文雄都对我说了,这钱你一定得收下。”陈琪美态度也是十分真诚。
“不是的,这颗珍珠是我下瓜子湖里摸来的,我并不想卖,若还债的话,家里还有几十颗呢。”
这颗珍珠不是那颗珍珠之王,是第二颗大,原本他就是准备送给刘玉芳的。
现在看来是名花有主,而自己各方面条件,确实没法跟富家公子陈琪美相比,若固执己见,那就有点单相思的异想天开。
既然刘玉芳喜欢,那就成全他们吧,就当是礼物。
“那先谢谢天华兄弟了,愚兄改日回报。”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琪美也就不再客气。
“哎天华,你家里还有珍珠的话,你都拿来呀卖给英士他二叔,他二叔可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珠宝商,在绍兴、杭州、诸暨等地都开有分店,还设有专门的珠宝坊。”刘玉芳说道。
“是啊,我二叔最近就在诸暨,他在那里有一个珠宝首饰加工坊,产品畅销东南亚、海外各国,听说他明天就要来绍兴,天华你今回去,明天带珍珠上来吧,我保证给你的价格绝对公道。”陈琪美在旁进一步鼓惑道。
“那好吧,明天太仓促,后天吧,我后天一早就带珍珠上来找你们。”
陈天华爽朗回答道。
他听了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这世道有个可靠的熟人引荐,买卖双方都有了基本信任,价格就不至于离谱。
“好好…这太好了。”陈琪美高兴地差点蹦跳起来,这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一方面帮助天华卖掉珍珠换得银钱,让他能从容还债务;另一方面也给二叔揽得一桩奇世珠宝生意,岂不美哉。
“哎呀,时间快到十二点了,鹤卿先生和倩华他们应该在食堂小厢房等着呢。”刘玉芳掏出一款金壳嵌珍珠扇形怀表,瞧上一眼惊呼道。
“那咱们快走吧。”陈琪美把鸡血红珍珠重新用绒布包裹好,揣入衣兜里。
陈天华跟上他们往镜明学堂的食堂走去。
镜明学堂的食堂跟后世的职工食堂很相似,这里中午就餐的师生较多,晚上可能少点。
但学堂这里有不少的住校生。
这里除了本市,稍微远点的镇,十几二十里路程,在时下连自行车都没的时代,算是远途的了。
能进这所中西学堂读书,家境非富即贵,因为学杂费肯定不会低,而且门槛也高。
这里的教师待遇还是挺高的,听刘玉芳说分成若干等级,月薪在60-150大洋之间,英语教学都是请的洋教,也有不少东洋人在这里教授自然和数学等。
督办算是个官职,八品衙,月俸180大洋,折算成白银俸米等,相当于县太爷的月俸了。
清末,社会各界上至朝廷、下至各府县,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但最怎么重视,清末时期的教育只是属于精英教育,培养的是极少数达官贵人家里的子弟,普通老百姓没能力,也没资格上这种中西学堂。
充其量就是私塾,属于扫盲阶段,对于科学技术方面,就没法教授。
微微秋风路过走廊,让渐近枯黄的枝叶稍微颤了颤,让院里走动的人们,都感到深秋的寒意已经来临。
当陈天华跟随刘玉芳和陈琪美俩人,到达食堂厢房雅座时,里面只有李淑贞一人在。
“哎倩华,怎么就你一个人,鹤卿先生呢?”刘玉芳问道。
“鹤卿先生他还有点事,说马上就到。”李淑贞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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