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张文林父子就骑着家里的那辆唯一值钱的家当—凤凰牌自行车往乡里赶。
这次到乡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承包白湖湾里其他的水塘,除了支给文明家的五千块钱,家里满打满算把能凑上的凑上还剩四万块左右,要想承包下来,还差了不少,不过张晨却给老头子出了个主意。
“什么?承包白湖湾?你等等,这事是乡里刘副乡长负责。”
负责接待的是乡里的一个小干事,父子俩等了不到几分钟,就看到一个头发梳的雪亮的年轻干部走了过来,大约三十来岁,看着比自家老子还要年轻几分。
“你是张文林?你就是那个冲进火里救人的张晨?”
闻言张晨笑了,敢情这位还认识他们父子俩,熟人好办事啊,看来今天出门的时间选得好。
“您是?”
“这位是乡里的刘副乡长。”
“您好您好,刘乡长,我是张文林,这就是我家那崽子,这次来乡里是为了承包白湖湾的。”
刘明并不过三十余岁按理说已经在基层做到副乡长级别已经极难得了,但是在刘明看来,自己还缺一个翻身的机会。
张文林父子的事最近在乡里传得很厉害,坝头乡虽然有十几个行政村,但是村里村外毕竟不大,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传得快。
白湖湾他也知道,而且还研究过,这地方搞养殖绝对有前途,但是不管乡里怎么宣传,前些年都没人敢承包,白鹤村的张文林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但是结果还没出来,只是他没料到这第一只螃蟹还没吃到嘴,张家父子就来要剩下的螃蟹了。
这螃蟹能不能吃到嘴还是个问题,但是不管如何,有人承包总比没有好,承包费再低那也是钱,比荒废在那里长草要强得多。
“白湖?我记得你已经承包过一块吧,怎么又要来?”
“是这样的,刘乡长,我打算把剩下的水塘都承包下来,来年好养鱼苗,有些打算养些水草给鱼吃,现在饲料养的鱼不好卖,还是吃草的鱼好些,我承包的那块太小了,我觉得反正也没人承包,所幸都包个几年,养点草也好。”
张文林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正是张晨告诉他的办法,无非就是压价,白湖湾有价值不假,但是现在还没人知道有价值,即使涨价也是以后的事情,他也不多占乡里便宜,先承包过三五年,后面加价钱。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还真就说到了刘明心坎上,这白湖湾放在那里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是没人承包过,往年承包都赔本,湖水太多,在水中间拉网养鱼,年年赔钱,后来就没人做这事。
这一起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个张文林,他也不想扫兴,钱少也是肉,乡里的财政本就不富裕,这东西承包出去再不济也能多几万块钱。只是张文林这话说的令他有些尴尬。
白湖湾竟然是承包用来长草的,如果不是有钱没处花那就是脑子烧坏了。
但是这跟他没关系,人家花人家自己的钱,他做自己的事,拿自己的政绩,客气了一番就把父子俩请到了办公室。
“你都承包下来的话,费用可不低,你打算要几年?”
张文林故意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
“如果乡里给的价格好的话那我就承包个三五年,如果太高的话就只能一两年了,我本来的继续都扔进鱼塘了,这次承包也是往亲戚朋友借了钱,如果不是为了养那一塘子鱼,也不会承包。”
“这样啊!”
刘明闻言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多吧,这白湖湾承包出去一年怎么也的一两万,如果多了吧,人家只承包一年,那往死里算也就万把块钱。
“你看这样行不行,乡里的价格原本至少要两万一年,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们这样算,如果你承包三年以上,那我们就以一万五一年的价格承包给你。”
“一万五?”
张晨暗自在心里念了句,这个价格并不高,至少比自己预先想的差不了多少,但是这个价格三年就是4万5,而老张家只剩下三万,就是想承包也不行。
果然,张文林脸上露出一丝“事已至此那就算了吧”的神色,一看就知道负担不起这个价格,
刘明见此心里知道果然对方承担不起,他也理解,乡下人谁家能拿出四五万块的现金,这事又不能赊账,张文林能花几万块钱折腾鱼塘已经不错了。
“怎么?嫌多了,那你们觉得要多少?”
“一万二!”
张文林还没说话,就听到一边的半大小子张晨突然说道,张文林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吓了一跳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刘明哪里会给他机会,赶忙就说道:
“1万2?这个价格虽然有点低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这样吧,你们要几年?”
他也不啪别人说他是占小孩子的便宜,他却不知道此时张文林父子心里早就笑开了花,父子俩这一出双簧唱的还真不错。
“刘乡长,您看我只租一年行吗?”
张文林怕刘明返回,有些忐忑地说道,张晨已经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爸爸,这个价钱正好三年,我们家一共就剩下3万6千块钱,一年1万2,三年刚好3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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