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赶紧依着吩咐拿席子过了丢去城外乱葬岗。”
就这样,聂琅华的灵魂出窍之后,但凡入夜,便可以在皇宫四处飘荡。
她看着帝后琴瑟和鸣的模样,看着昔日被她打压的朝臣复起,看着新入宫的修女和宫婢谈论起她这个已经死去的废后。
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苦心孤诣地将他扶持上帝位,他却拱手将这一切赠予了另一个女人!
聂琅华心中不甘,却根本无法报仇和改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禁宫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聂琅华正惊讶,忽听门后边传来说话声。
“你们都听说了么?”有宫女害怕地小声地道。“那位王爷没死……他竟逃过了追杀,如今已经杀到京城了……”
几个宫女正议论纷纷,恰好一队副武装的禁军从旁边儿走过,立时便清风雅静了。
聂琅华不由得思考起那几个王爷谁能有这能耐,登时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莫不是祁王?”祁王当初风头日盛,夺嫡之事慕容觉差一点儿就输给了他。
禁宫一日比一日混乱,不过半月,聂琅华听见宫里响起了震天彻地的厮杀声。
她从冷宫房梁上看出去,外头天光大亮,根本就不能出去。
天黑之际,刀兵渐歇,聂琅华从冷宫飘了出去,四处梭巡着,新死之人堆叠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宫墙青砖。
她随着火光与喊杀声而去,目光落在了宫内最高的畅歌楼上。
一名身着玄衣之人长身而立,冷风掠过,衣袂翻飞。他背负着双手,目光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慕容觉!
“我做梦都没想到,你有朝一日竟还有命回来!”慕容觉挟持着身着凤衣的赵噙霜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男子微微凝眸,冷然道:“你已经输了。若然你放了噙霜,我便留你一具尸。”
“横竖不过一个死!”慕容觉阴狠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女子,似笑非笑地对男子道:“你就算得了这天下,有些事情,我便不能再遂了你的意!”
赵噙霜已是哭成了泪人儿说不出话来。
聂琅华飘得近了些仔细端瞧男子的模样,只觉目光一凝!
他不是祁王!也不是任何一个她见过的王爷!这个陌生的面孔就好似凭空杀出来的一般。聂琅华想起自己生前尚未入住后宫时的种种手段。
若他当真是燕国的王爷,该是如何通天的本事才能瞒得过她的布局!
“孝亲王!孝亲王!孝亲王!”畅歌楼下山呼海啸一般尽是军士们的嘶喊声。
孝亲王薄唇紧抿,俊美无俦的面庞上表情愈发凉薄,沉声道:“你放是不放?”
“我就是要你亲眼看见你曾经的王妃与我死在一处!”慕容觉眼珠血红,露出癫狂之态。
聂琅华一震,没想到新后不但是皇帝慕容觉的青梅竹马,竟然还是这个叛军孝王的王妃?莫非他举兵造反也是为了她这个白月光?
可是下一秒,聂琅华便见他容色冷漠的转身,薄唇溢出一字:“杀!”
一时间弓弦嗡鸣,身后传来的女子惨叫并未影响他的步伐。
帝后在身中数箭之后双双坠下了楼宇。
风起了,孝亲王已走下畅歌楼。
聂琅华却久久不能平静,叹道:果然世间男子多薄情,好好的美人竟毫不在乎说杀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