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未过来接人,小姑姐在娘家住了三日。
三日来,小姑姐那叫一个娇纵蛮横,任性妄为。吃惯了耿氏好手艺的饭菜,在楚娇娘做好饭端上桌后,挑着刺的说她做的难吃,还在桌上直吐了出来。
魏老头憋了一脸黑,刘氏心疼闺女归心疼,但德行是一回事儿,直教刘氏也暗压了脸色,心中骂道:怎养出了这么个闺女!
还有,屋里原是小姑姐用过的洗漱盆具,一律嫌丑嫌旧,甚有几次还想占了楚娇娘的,楚娇娘硬压着没让。
更有可气的,便是这小姑姐当她自己生的孩子是捡来的似的。
那孩子本就早产身子弱,动不动就哭哭闹闹,当娘的倒好,扔在那儿不是叫刘氏来,便是叫楚娇娘来。
刘氏伺候了两日,心里叫苦道着作孽,但也认命,谁教这死丫头是从她肚里出来的!
楚娇娘现而当小姑姐是人家的媳妇,又是孩子他娘,没好忍心与她算计。憋了好一口气,着实也是气到要捶胸顿足。
前一日,楚娇娘为了劝说小姑姐,直言女子三从四德,明着说了既嫁从夫,夫妻之间磕磕绊绊那是常有的事儿,想劝江玉回去。
话还没说完,这小姑姐便来了一句,“你和轩哥哥磕磕绊绊我瞧瞧。”
楚娇娘气得当场把她的孩子扔到了一边;魏老头跺响拐杖出去消气去了;刘氏拧嘴暗给眼色骂着,教她懂事儿识趣一点。但毫无效用。
要说魏家这段时日本就容易招口舌,这几日下来,关于小姑姐回娘家,闹了事儿的闲话也是不少,铺天盖地的都说这小姑姐怕是德行不好,被婆家赶回来的,如何如何。
小姑姐脾气一来,拉开门,甭管是谁,插着腰就骂着,“你德行不好!你家德行不好!”
好在路过的是沈家陈氏和李家吴氏,两人直愣朝着江玉看了好一会儿,皆晓得她家小姑姐的德行,故此这才没得计较。
这若是换上回那几个泼妇,可不又得说他魏家起架子拿捏,仗势欺人?
刘氏这会儿只心疼自己。
次日一大早,楚娇娘还未起身,便听见屋里孩子汪汪大哭的声儿,楚娇娘一个翻身拉上被子,任性的捂上了耳朵。
刘氏都未梳洗好,便被江玉叫去房里帮忙哄着。那个心啊!如死灰一般。
堂屋里,魏老头打着哈欠,面色木讷毫无表情,耳朵里嗡嗡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突然有一丝释怀,庆幸魏轩俩口子暂时还没个孩子,这得多折腾?
孩子闹了一刻时,楚娇娘趟不了了,忙起身梳洗完毕,打算去一趟县里将方川找来。然这方正在屋里收拾着,忽听魏老头惊道一声:“呀!是姑爷来了呀!快屋里请屋里请!”
这一声下来,楚娇娘双眼顿时瞠亮了,赶忙从屋里出来迎了人。
“玉儿在房里,你赶紧去瞧瞧吧。”魏老头说着,几乎是拉着方川进了屋。
方川都还没来得及好生打个招呼,眨眼的功夫,就被推到了房间门口。
刘氏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照顾外孙伺候江玉,见方川到来,疲惫的两眼亦是程光瓦亮的放光,紧忙抱着孩子从江玉房里出来,一副“姑爷有请”的模样,把位置让给方川。
方川心下讪讪,一片了然。
在方川被推.进江玉房间后,魏老头立马关上了门。
门一关,魏老头、楚娇娘以及抱着外孙的刘氏,整个人疏了好一口气。之后,几人便默默的在堂屋里等着告捷的消息出来……
没一炷香的功夫,便听里头江玉带着哭腔大吵大闹起来,似乎还砸了东西。
外头几人奚下眉眼,背后悚然,不由得心疼独自在里头的方川。
又没片刻的功夫,声音没了,细细听了,好似是方川在委屈哄宠解释。
再听,江玉忽然惊讶诧异道:“真的假的!?”
闻声,屋外三人均疑惑一脸,不约而同扭头看去……
方川道:“真的。”
“那你再好好与我说说。”
且说江玉那日未听方川解释完,就跑了,这会儿细听方川好生诉道原由,竟听了人家屋里的一段闲事儿出来,当下抹净眼泪,整个人都来了兴致,还让方川道说了后续故事。
此闲事儿说得不是别人,楚娇娘亦认识,那就是满香。
楚娇娘听到满香的名字时,也诧异了好一会儿……
要说满香与方家本是不识的,但满香夫家李河算与方家识得,那李河赊过方家好几碗豆花,至今都还未给钱。
方川说得是李家的事儿,于楚娇娘听来,那便是满香的事儿。不过此话说来有点长,还得从年前冬月尾纺织园那晚,楚娇娘与满香相谈之后说起。
满香那晚听得楚娇娘一席话后,如同心口亮了一盏灯一样,她被李家压制之久,早是痛苦不堪。出了纺织园回去后,满香本想与李家讨要了说法,但她到底懦弱不安,还是忍了下来,然后浑浑过了这么一个年。
前些日子,李家外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好似不小心动了胎气,李家公婆请了大夫过来瞧了瞧,开了几副安胎药,掏钱的时候,这才想着满香似乎未出去做活,当下公婆俩就起了疑心,便问她为何不去做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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