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芩溪走到床边,她几个贴身侍女中的瑞香机灵地搬来一个鼓凳,让她坐下,然后又抱来一个给容兰华。
“母亲,三妹妹。”容景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等两人都坐下了,温声道:“景玉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相迎,还请恕景玉失礼。”
蓝芩溪专心致志地瞧着容景玉头上的渗着微红的白纱,只觉得刺眼极了,睨了眼手边小女儿的脸,挥退了下人,压着怒气,不满道:“你也知道你身体不适,还与你妹妹起争执,将你妹妹打成这样不说,就连自己也磕破了头,他日要留下疤痕,你说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容景玉听她这话说的古怪,怒意也来的莫名,不顾伤口传来的疼痛,敛眉道:“景玉不明白……”
然而不等她说话,蓝芩溪就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道:“兰华是你妹妹,不过失手摔了几件死物,你怎么能够下此狠手?你可知对女儿家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容貌,要是留了疤,你让你妹妹将来怎么办?”
她看着容景玉,颇有微词道:“你可知兰华昨日担心了你一整夜?一直自责自己不该疏忽摔了东西惹你生气,在被打后还脾气上来,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让你为了一个茶壶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看看兰华,再看看你,你有哪一点像姐姐的?”蓝芩溪气得从鼓凳上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道:“你将一件死物看得比你亲生妹妹还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情的孩子,却不想你凉薄如斯!”
“难道柳妈与东涯先生平日里便是如此教你的,让你为一件死物就对你妹妹下这么重的手?”
容景玉原来并没有生气,可听到话的最后开始提到先生,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到,她也上来了两分火气。
这些年来,她的这位母亲来看过她几次?又一共与她待过多久时间?事到临头,却反而要怪罪起那些教导她、抚养她的人?
容景玉讽刺道:“景玉不过是被寄养在祖母处,不被人记起的大小姐罢了,怎比得上有母亲教导的三妹……”
“啪!”
蓝芩溪这一掌来得既快且出人意料,几乎除了她自己,容景玉与容兰华几乎都怔住了。
“放肆!你便是这么对你母亲说话的?”蓝芩溪勃然大怒地指着容景玉,“我就是这几年疏忽了你,可你为人子女,也该体谅父母,而不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容兰华的脑子在这雷霆之怒下终于转过弯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大笑出来。
她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唇角,得意又挑衅地看了容景玉一眼,期待极了容景玉的反应。
容景玉捂着脸,蓝芩溪这一巴掌根本没有留情,直接在她脸上打出了五根鲜明的指印,修剪精致的指甲直接在孩子独有的粉嫩肌肤上留下了五道狰狞的伤痕。
她额头的伤口也在这一巴掌下开裂,艳丽的颜色立时在白色的纱布上晕开一朵又一朵小花,可她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和失了魂一样,一直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不曾转过头,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的眼珠灰暗一片。
脸上的伤口这时也渗出了一颗颗小血珠,顺着莹白如玉的肌理跌落,留下一道细细的痕迹。
容兰华最初的报复快感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下很快就消失殆尽,她恼怒地望着容景玉,发现对方根本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大哭出声或者瑟瑟发抖,反而被打傻了一样,除了最开始用手捂住脸外,就一动不动了,这让她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憋了一肚子气。
蓝芩华斥骂了足足一刻钟,见容景玉一点反应也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伸手去碰,就见容景玉直直地倒了下去。
用来捂着脸的手落在床上,蓝芩溪看到那五条狰狞的爪印,再看纱布上已经血红一片,登时倒退了两步,惶恐地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一群侍候在门外,聊得开心得侍者听到屋内主子惊惶的呼叫,心头一跳,担心出了事,不敢有丝毫逗留地冲到房间,看到倒在床上的容景玉脸上的五道血痕与额头浸透了血的纱布,不敢置信地转头去看夫人。
很快,她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纷纷害怕地收回了目光,喊大夫的喊大夫,准备水的准备水,在昨日的忙乱后,颐心园又一次陷入了失宁中。
蓝芩溪此时已经慌了神,没有注意到侍女投向她的眼神。先前容景玉的话正戳她的痛楚,以至于让她当场失控,打了其一巴掌,但她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蓝芩溪后悔不已,害怕充斥着她的身躯,四肢僵硬得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般,若是容景玉此次出了事,她绝对会受其牵连,声誉地位一落千丈――
就是打杀庶女也是一件引人谩骂‘狠毒’的事,而容景玉是她的亲生孩子!
蓝芩溪已经不敢去想象那样的场景,她当年费尽心思才赢了她的妹妹,嫁到这容府来,有现在的地位,若是跌落,不如让她去死!
容老夫人原本心情极好地逛完一段景色,往回走着,吉祥与柳妈一左一右地扶着她,身后还跟了一群贴身侍女。
她取笑道:“你们啊,每次出去,定要分个人出来扶着我,活像我老得站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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