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红绫并不在意容景玉的脸,她知道容貌对女子而言多么重要,所以从未多看那伤疤一眼,可听到容景玉来自容府后,她心里有些东西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变了――
嫡长女地位在每个世家也许比不上嫡长子高,但也是举重若轻的存在,凡只要争气一些,都不至于过的太差、太惨。
数月前她们见面时对方还是好好的,数月后重逢,对方却成了这副样子,让红绫不在意都不行。她真是好奇极了与他们红家并驾齐驱的容家在做什么,怎么会让自己的嫡长女沦落到这个境地!甚至将人打发到了云山寺来,分明就是决定将人放弃的态度!
红家在苏州,红绫还没有接触过主要在桐洲发展的容家,但已对其印象掉了大截。
世家之情冷漠是真,可像容府这样做得这么绝的,还真是没有几家,在江南三大世家内更是首次见到――
这不是普通庶女小姐,而是正正经经的嫡长女!就算放弃了对其的培养,也该保持面上的情谊往来。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迫使容府明知不可为,仍不得已采取这样的手段……红绫若有所思地盯着容景玉的右脸,她观察的隐秘,倒不曾令容景玉觉察。
庄皓君没有红绫那么多的心思,不是他不知道世家之间那些明明暗暗,而是事已发生,他想再多又能怎么样呢?何况这种事情有揭人伤疤的嫌疑,一个不慎便会踩人痛处,庄皓君对此并不喜欢。
“你们来云山寺,是有事吗?”容景玉抚了抚身前的头发,问道。
“怎么,只许你来,我们不能来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云山寺何时成了容府的私产?”红绫抢在庄皓君之前先声刺道,俯视着坐在飞来椅上的容景玉。
容景玉不置可否,“佛门清净之地,无事常来,两位可真是……”她似笑非笑地睨了二人一眼,“可真是好兴致。”
‘兴致’二字说得婉转而又逶迤,想要不体会到其中的别有所指也难。
庄皓君挡下凤眸泛冷,欲再与容景玉呛声的红绫,对容景玉无奈笑道:“容小姐既已知绫儿性情,又何必再撩拨绫儿?绫儿虽然有时说话欠缺妥当,但本性并不坏,若是可以,还请容小姐能够宽恕一二。”
什么叫‘欠缺妥当’,什么叫‘还请容小姐能够宽恕一二’?红绫愤愤不平道:“皓君哥哥,你怎么尽帮外人来说我!”
只可惜,在场的两人没有一个去理会她的。
“不然,当做不曾看到、听到亦可。”就在红绫话落后,庄皓君又开口了。说这一句话时,他的表情无比淡然,仿佛让人无视红绫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身经百战的样子让一旁的容景玉不由心生同情,当然,幸灾乐祸也是必不可少的。
她笑眯眯说道:“庄王世子有请,景玉自当无有不从。”
容景玉在上一次回程时,就已经知道了庄皓君的身份――
什么人家着七爪龙纹衣衫,能与红家平起平坐,居住在桐安城又不属于桐安城?
答案只有一个:庄王府。
传言庄王世子身体多恙,常年病不离身、药不离口,出现在云山寺,**是为养病颐神。
听到容景玉的称呼,庄皓君神情坦然,无一丝隐瞒不报,后被人识破的尴尬,眉眼之精致柔和较之女子尤胜三分。
“再见即是缘,不如我们就互以名相称,你看如何?”
“大好。”容景玉拍手展颜,流目顾盼间的神采犹如云舒万里,豁然通晓,哪怕已伤痕累累,也遮不住美玉自华,耀耀生辉。
正要拒绝的红绫窒了声,眸底闪过一缕复杂之色。
这,就是她不去多看对方右脸一眼的最重要原因――
对方有自己的骄傲,她的在意,不仅是对对方的侮辱,更是一种无言的伤害,对方根本不需要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与同情。
有种美,在于心,在于神,在于光影交错间,疏影清浅,芳华浮动。哪怕容貌不再,也不会遮掩光芒半分,甚至越加出彩!
容貌迷惑的是眼,当眼不受迷惑时,又有什么能再阻止心去观察呢?容貌凸显了一个人,可也隐藏了一个人,当隐藏不在,真正为人看到的,只剩下了满身气度与风华。
“景玉在这云山寺待多久?”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熟悉了一下后,庄皓君问道。
红绫在一旁竖起了耳朵,从这个问题的回答中,可以收获许多信息,如容家的态度,如容景玉的将来。
“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了。”容景玉道。
所以,其实并不是真正放弃了吗?红绫与庄皓君意识到容景玉的情况并不常见,看向容景玉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与众不同。
容家的做法,无疑是已经将人放弃了,可放弃后却还要在过后不久接对方回府,而不是养在府外,一直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再接回来,这其中是大有文章。
这说明了容府此次所遇之事非同小可,容景玉的背景也不简单,达到了让容府无路可选却又投鼠忌器的地步,将其牺牲,却不敢有真正放弃。
容景玉仿佛对两人若有所思的眼神无知无觉,单纯笑着,眼睛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明净如镜。
庄皓君笑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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