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梅在此地留下了字,心中大为满足,等到雨停,又去四处散了会儿步,领略下香山的风光,过得一个多时辰,老爷子来了。
他的表情甚为奇怪,像是满腹疑惑。
江素梅不知道,她写的这幅字此时已经被好些人看见,甚至于,众位人骚客为此还展开了激烈的争辩,有说此人定是来自昆滇的孟仲远,有说此人许是江州的张胡,也有说,怕是藏在永安寺中的僧客。
众说纷纭,却无人猜到其真正的身份。
“我看应该是黄良行。”老爷子还在绞尽脑汁,“我在湖州遇见过他,那一手狂草……哎,不对不对,虽形体有些相像,墨法又用之不同。”
江兆敏笑道:“父亲何必多猜,此人不留真名,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老爷子长叹一声:“可惜,可惜,竟无缘得见,这手狂草,我见张胡都不及,他写得虽然流畅谢意,到底没有这种风韵,狂中见险,似飞流瀑布,倾泻而下,实乃一绝。”
江素梅这才知道,老爷子竟是在猜那副狂草是谁写的,而且还猜的很辛苦。
在那瞬间,她真想把这秘密吐露,好让老爷子惊讶一番呢。
可想来想去,终是闭了口。
那副狂草的水平太高,实乃她二十余年努力的结果,若是说出来,肯定会遭来猜疑,更何况,女子写这种字也不讨好,她还是好好写那些圆润,温婉的字罢。
谁料老爷子仍是赞叹不绝。
她忍不住疑惑,偏头笑了笑问老爷子:“只当祖父喜书圣之飘逸健秀呢,原来也喜狂草?”
“丫头,书法千变万化,每一路走到极致都有其美,当然,要花费的功夫也是很多的,像这样的字,谁写出来都该得到钦佩啊!”
原来如此。
江素梅点点头:“祖父说的极是。”
一行人随即下山。
路上,老爷子同江兆敏道:“那余二公子,我瞧着不像是醉心书画的,怎的竟两番前来?想他祖父日理万机,一年都不得闲的,旁人不是说他像余老爷子么,我看他有些奇怪。”
江兆敏沉吟一声:“确实奇怪。”
“可能心里藏了什么事。”老爷子又拧起眉,想了想,“我见他刚才盯着一根竹子,看老半天。”
“可能。”江兆敏也道。
老爷子气不过,骂道:“跟你说话真个累人。”
江兆敏呵呵笑了笑,并不在意。
这个大儿子实在太内敛了,老爷子都受不了,幸好他在官场还算混得开。
其实江兆敏在外头,虽然话少,可每句话必是切中要点,他的深沉,稳重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深得长官的赏识,只是在家人面前,就显得太过不易亲近。
傍晚,江素梅终于到家,结果刚要去向老太太请安,就见江兆年从里面忙不迭的冲出来。
老爷子差点被他撞到,狠狠的瞪起了眼睛。
“父亲。”江兆年心一颤,连忙行了一礼,就要溜走。
老爷子知晓他的本性,当下就起了疑,问道:“急慌慌干什么,可是又做了什么错事啊?”
江兆年见江素梅也在,觉得很是丢脸,面上满是尴尬的挠着头道:“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是来看母亲的啊,这不是正要走么,父亲刚从香山回来,该好好歇一歇,儿子就不打搅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
江兆年脚底抹油的跑开了。
江素梅进去正屋,见气氛与平常有些不同,那些丫环的脸皮都绷得紧紧的,老太太也不太自然。
她请安后也就走了。
刚进院子,就听到江画梅的声音:“这么晚才回,可把我等的。”
江素梅一下就笑了起来:“小馋猫,可没有忘了你,青禾,你把这放炉上热一热。”自然指的是她带回来的罗汉菜。
江画梅喜不自禁,上去挽住她胳膊笑道:“三姐姐真好,我有口福了!”
正好也是用晚饭的时候,二人便坐下一同吃了,江画梅连夸罗汉菜美味。
江素梅却只吃了两口,便停了下快子。
她在想刚才的事情。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呢,因为老太太虽然装的很好,可几个丫环,包括金妈妈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怎么她才离开大半日,就出了事?
江画梅吃完,擦一擦嘴,笑着问她:“香山好玩吗?”
她回过神,点头道:“挺好看的,可惜中间下了会儿雨,我也没有逛多少地方。”始终是女子,不然就是留宿一夜,把香山好些美景都看完又有什么。
“哎,可惜我没能去!”江画梅惋惜的摇头。
“以后总有机会的。”江素梅安慰她。
江画梅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三姐不在,祖母那里出了事呢,闹出人命来了。”
“什么?”江素梅大吃一惊。
青禾跟采莲两个赶紧关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江素梅追问,心中暗叹小喇叭果然是名不虚传,什么八卦她都能知道。
江画梅不屑的道:“还不是我爹做的好事!”
身为江兆年的女儿,江画梅那是万分的不甘心,这父亲要才没才,要品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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