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枫和黎萌有段时间没联系了,黎萌已不愿再去招惹他,正所谓“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虽然这个过程很煎熬,但是黎萌尽量身心投入在学业中,不去惦念他。“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黎萌每每念及他总是眼角含泪、神情忧郁。
黎萌的生活表面上算是回归了平静,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这一波冲击和校师生都有关。
某天晚上,和川新闻综合频道报道称:和川市已发现首例霍乱疫情,就出现在人员密集的和川大学校园内,该学生已被隔离在和川大学招待所,病情已较为稳定,具体情况我们将后续跟进。请市民朋友们这段时间远离公共场所,减少外出活动,避开疾病高发期。
校园里里传染病在蔓延,听说又有几个学生病发被隔离了。为了控制疫情,学校已处于戒严、封锁状态。
所谓的封锁校园就是东南西北各大校门只许学生进入,不许学生出来。进入校园必须出示学生证或者学生卡,出校门必须提供相关说明,比如学习班或实习单位出具的证明。就连老师出入校园都要出示教师证明,谁也不能例外。
校园像战备状态一样,学校组织各院系集体分发药物预防,所有寝室、教室早晚各消毒一遍,食堂加强卫生和检验。
整个校园都人心惶惶,关于霍乱的传闻一天比一天邪乎,什么鱼塘里的鱼一夜之间都死翘翘了,被隔离的学生要病死了,有个老师因为被传染上疫病而被开除了……
很多学生害怕感染都不愿意出去上课了,还有耐不住寂寞的一批,翻墙、走小路偷偷溜出学校。
王潘潘为了课业只能暂时搬回宿舍住,黎萌宿舍的几名室友也个个都惶恐不安。乡村妹妹之前就在和川大学招待所打零工,现在更忙碌了,每天一早就要出去,很晚才回来。
她每天回宿舍后都把招待所里的新情况汇报给室友,“今天又住进来一个女生,戴着口罩我没看清,感觉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太可怜了。”
“姐姐,你可别光顾着说了,你自己注意点吧,你要是被传染上,有个病有个灾,遭殃的可是我们几个!”眼镜妹妹大叫道。
“我可没事,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吗?我们招待所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味,搞得跟医院似的。”
“哼,就你胆大,要是我早就辞了不干了,赚几个钱啊!不要命了?你那么缺钱啊!”
“你……,我说你先别管我,你把你私下里藏的那两只兔子扔了吧!小心我告诉楼管去!你那个是易感染体,可能携带病源。”乡下妹狠狠地回击她。
“你去啊!怕你不成?”眼镜妹有一双鼓溜溜的眼睛瞪着她。
黎萌觉得她俩有点好笑,差点笑出声来,另外两个室友一声不吭,宿舍长却发话了:“好了好了,别你一句我一句的了,你俩无聊不?”
然后她又抬头对着上铺的眼镜妹说:“佳佳啊,你是不是该考虑把两只小兔子给放生啊?现在是特殊时期,万一楼管哪天来宿舍消毒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我不要,她们还这么小,这么可爱!”眼镜妹娇嗔嗔地说。
“反正这种动物也不好养活,哪天吃拉肚子了就没了,到时候你不是更伤心?”“让它们自生自灭是做好事!”……
宿舍长连哄带劝说了好久,眼镜妹终于答应了,但条件是不能把它们扔在学校里,要宿舍长想办法陪她去校外放生。
眼镜妹妹心里也很害怕,担心出事了会怪到她头上。被发现了还没什么,但万一小动物真的携带病菌,那她可惨了,宿舍也都惨了,她其实比谁都怕生病。
疫情好像越来越严重,才不到三个星期的时间就达到了巅峰。马一枫这段时间除了为系里活动问黎萌借过一次DV之外,几乎没怎么联系过她。在他的世界里,仿佛霍乱从来没有发生过,对此他只字未提,更别说嘱咐女朋友几句了。
黎萌想起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那部《霍乱时期的爱情》,她觉得这本书就像是对她爱情的嘲讽,她和马一枫的爱情不也像是一场突发的霍乱吗?爱的相思之病如同霍乱般令人纠结、难熬、痛苦。
“我家人要接我回去了,等霍乱期过了再回来上课。”和川室友危言耸听地说:“你们懂的,快出去躲一躲吧!得了霍乱就治不好了。”
“可是我们家都在外省啊!”黎萌说。
“我不管了,我要和家人商量买机票先回家!我也不要呆在学校里了。”眼镜妹说。她连心爱的小兔子都舍得放生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呢?
“我家还算近一些,我也回去。”性格大大咧咧的室友说。
“我有亲戚在和川,我可以先去他们家里住一段时间。”宿舍长说。
最后一商量,大家都决定迅速离开这里,谁也不愿意在宿舍当留守儿童,连乡村妹妹都买了火车票。
黎萌虽然家最远,但在电话里跟母亲描述了学校和宿舍的这种形式后,母亲也二话不说地叫她回家了。
机票订得很匆忙,黎萌都来不及告诉马一枫一声。他对我那么不屑,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个吧!算了,黎萌苦涩地晃了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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