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
北京天桥底下,徐福扯下脸上罩着的三块钱大草帽,整了整身上的八卦衣,竖起了旁边的招牌杆子,上书两个大字:算命。
徐福面前还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签筒、龟甲、八卦盘……一应俱。再配上他俊逸出尘的打扮,端的是仙风道骨,正如同喧嚣都市中的一股清流。
……可是特么的没人来理他这股清流啊!
要是一桩生意都揽不到,他这个月就只能以天桥为家了啊摔!
几个断腿断脚瞎眼的“乞丐”蹲在离徐福不远的地方。
“嘻嘻,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病?竟然在这里摆摊算命?还不如我们乞讨来钱快呢……”
“长得挺好看,怎么做了这个营生……”
“我看个傻逼吧……”
……
你特么才傻逼!
徐福憋着一股气,一定要揽到一桩生意。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脖子上两根粗金条,一脸“我很有钱快来宰”的男人从那头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威武霸气的保镖。
徐福只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双眼就亮了。
此时不下手,何时下手!
那男人还没走近,徐福就端足了架子,悠悠道:“这位先生可是做娱乐生意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坐下来,我为先生算一卦。”
周围的人看向徐福的目光都透着“你是个傻逼吗”的味道。
他们越是轻视他,徐福就越是要好好算这一卦。
徐福的声音实在好听,清泠泠的,带着股空灵的味道。
男人摘下墨镜,将徐福从上打量到下,暗自嘀咕,这么好看的人倒是少见,他将墨镜扔给身后的小弟,拉过凳子坐下来了。
徐福双眼更亮,顿时摩拳擦掌。终于轮到自己大显身手了!
他看着男人那张粗犷的脸,都不带磨蹭的,迅速地下了批语,“我观先生面相,绿云罩顶,又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并且还是女祸……这可不大好啊,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相逢即是……啊!你打我干嘛?”
徐福的话还没说完,男人脸色一变,一拳就将徐福揍倒在地,“妈的,说老子绿云罩顶?去你娘的狗屁!给老子揍他!长得挺好一张脸,却他妈是个神经病!”
男人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三两脚将徐福的摊子踢翻,随即强硬地将徐福按在了下面拳脚相交。
徐福懵了。
卧槽!你们才特么神经病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男人在旁边摸出一串佛珠,冷冷道:“像我这样坚守我党宗旨,坚信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坚信科学发展观,坚持要走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新时代黑社会发展建设道路的**者,你还想赚我的钱?给老子继续打。”
徐福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
你特么一开赌场的黑社会大佬,你坚持个屁的科学发展观啊!
“你别不信我!真的有血光……啊啊啊!”
“噗通”一声,徐福脚一滑,翻过栏杆沉下了水。
我特么不会游泳啊!
徐福挣扎两下,直接沉了下去。
“落落、落水了啊!”有人惊叫。
大佬浑不在意地一挥手,赶紧让人将他捞上来送医院。
刚刚离开师门摆了摊,没来得及算到自己有血光之灾的徐福,被送往了医院抢救。
大佬拍拍屁股回家,他正要跟他那小情人说起这个算命的傻逼,却一开门就被小情人和她的奸夫砍了个照面。那一刀正好砍在大佬锁骨上,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冒。
大佬脑子里突然涌现那算命的批语。
我操操操!大师我错了啊!你是神算啊!
“去……去医院……给我找那个大师,去……”
小弟打了个电话回来,苦着脸,“大大大师……进太平间了。”
躺在太平间的徐福,如果灵魂还有感知,一定是日了狗的。
我!死!不!瞑!目!啊!
*
徐福以为自己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会是牛头马面,谁知道睁眼以后,依旧是烈日高照,一转头,旁边的杆子上还是上书两个大字:算命。面前的桌子上依旧摆着签筒、龟甲、八卦盘……
唯一不同的是,面前坐着的男人,头戴高冠,大襟窄袖,腰间系有革带,通体贵气,气势凌然,不知道甩了那个黑社会大佬多少条街。
出于职业惯性,徐福迅速端详起了男人的脸。
观仪表。神气生威!
观头额。额高头方,贵为天子!
徐福心下一惊,继续看。
观双眸。眼眸深邃,却是眸光清铄,不怒自威!
观五岳三亭、五官六府……竟都是贵气之相!
都说看人先看脸是不无道理的,一个人的品德心性都可从脸上得出。眼前的男人,难以挑出不足来,怪不得长得如此英俊,当得起凤表龙姿四字。
这个男人一定是惯为上位者,加之他身形高大,往面前一坐,饶是粗神经的徐福也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先生可得出了什么?”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暗含锋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