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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过脸,陈凤年还是没记起昨晚的事情,包括他大哥陈安年昨天叮嘱他,让他早点回家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记不起来,也就没有所谓的心理负担,他很惬意地起床下地,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又刷牙洗脸,刷牙的时候还哼起了四季歌,唱到‘大姑娘窗下绣鸳鸯’的时候嗓子没掐起来,岔跑了音。

这个时候,他是决计是想不到过会儿回家就要被大哥揪着耳朵挨上一顿臭骂的。

他下楼,闻到了香味,是厨房间又炖起了鸽子汤。

陈家出来的少爷多少都留过洋,他算是实打实的西派人了,吃洋食念洋文,从不晓得葱油饼和豆浆的好处。

王佩珑和他是两个极端。

为了身材和脸面上的保养,她是咬牙切齿地下了狠劲,即从小就要漂亮,从小就胃不好;

什么玩意儿就要早上喝牛奶,晚上睡前再喝牛奶,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是凤年要她喝,还美曰其名牛奶对身体好,所以她从不作反驳,喝的无比自然。

为了掰正凤年日渐西化的毛病,她自问在厨艺上可没少下功夫。

厨房油烟气太重,王佩珑就翻出一套最普通的衣裳来穿,鱼肚白的竹袖旗袍,外面套一件桑子红的羊毛针织披肩,胜在年轻貌美,不打扮就已经是格外的好气色,陈凤年刚起床就见她已经收拾停当了,着实是叫人耳目一新的漂亮。

“以后啊.......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那个万老板开的场子就不要去了。”

王佩珑忙进忙出的看火准备早餐,居家感颇为浓厚,和丫鬟小玉里外搭配着,竟然也有了点小家碧玉的腔调。

她手忙,嘴不闲,还能顺带跟陈凤年说教,说万显山的坏话:“我看昨天来家里的万老板不像个善类,进来就问卧室在哪里。没见过上朋友家先奔主人房去的,这也太没礼貌了点。你昨晚还说跟他去打牌了是不是?下次不准去打牌听到没有,这种东西沾上了戒不掉的,慢慢的进账比不上出账,你大哥知道了不还是要指着鼻子骂你嘛.......”

她娇娇嗔嗔,说的话句句是道理,可惜句句不受重视,陈凤年左耳进右耳出,坐在餐桌前,自顾自拿起调羹喝了一口;

喝的太急,他一吐舌头,直呼‘烫死了’。

好家伙,半斤多的鸽子,加了黄芪和半只乌骨鸡吊汤,吃了不晓得多补元气,也就他这样的小开一天一只吃得起。

被烫舌头,他直接就发了脾气,把碗一推,干脆就不吃了。

王佩珑看他这个样子就偷笑,觉得凤年使性子的时候那脸蛋看上去真是有点坏坏的,但他坏也坏的不地道,闹脾气也闹不大,也实在是坏的太单纯了。

“佩珑,你还别说。”陈凤年开口道:“我觉得啊,其实万老板这人,人还可以。”

他呼着舌头,有条不紊地分析:“就是不能深交。”

“就你一个人聪明死了,现在睡醒了就又知道了是吧?”王佩珑回头飞他一个眼风,忍了忍还是没告诉他,她昨晚睡着以后做了两场噩梦,梦里一会是万显山狰狞的脸,一会又冒出来个陈凤年,两场梦里就凤年最不省心。

她一想到他在床上那股痴缠的劲,心里登时就有气。

凤年就那么缠着自己不撒手,就跟狗舔着肉骨头不撒口一样,害她一晚上睡眠失常,早上起来两只眼圈部是黑的。

黑着眼圈还得给他炖鸽子汤,哼!

不过她余光一瞥,又看见陈凤年耳垂上还有个小小的牙齿印,心情也就偷偷转好了。

“下次,下次再有我就不去了。”陈凤年跟她打包票:“人家跟我客气,那我也不能跟他假客气,不然不就是我这边不占理了吗。”

“不占理也不能这样啊,哪有抢了哥哥生意,转头又带弟弟跑出去花天酒地的。”

王佩珑听陈凤年大致地说了下来龙去脉,一听到陈家的司机撞上了万显山的狗腿子,后边万显山又拉着凤年借口去打牌喝酒,就知道整出撞车戏码都是姓万的在背后捣鬼,摆明了是故意的。

她看凤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起了心思,故意问他:“欸,那万老板来路真这么大啊,你爸爸都亲自和他谈生意啊?”

“嗐、”陈凤年知道的信息不多,都是大哥在家时时刻刻打预防针,他才多少记下一点:“那个哪叫生意,大哥说这就跟强买强卖差不多了。”他说:“跑马厅那里的犹太人不肯搬,新地皮开不起来,爸爸拜托了万老板去办,结果三天,三天他就把人都赶了出去,说是肉冬瓜切好通通丢进江里,爸爸知道后说要摆桌酒谢他,他说不用,好嘛,我们还以为这事完了呢,哪晓得大哥前两天从西安进了三十车西药,车子一开过租界,万老板就跳出来,非要自己扣下十车,大哥拜托巡捕房的人去跟他谈,他又狮子大开口,问我们要保护费,说怕半路有人把药抢了,他帮我们看着。”

“那然后呢?”王佩珑问道。

“没有然后。”陈凤年顺势拿起帕子擦擦嘴巴:“西药这种东西涨得快,扣的越久越不好卖,只好十车都给他啦!”

哦,那就不奇怪了。

王佩珑心说。

这么蛮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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