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荒芜,砂石嶙峋,入眼处没有一丝绿色。
乱石路上,一位穿着灰色兽皮的瘦高中年,不徐不疾的走着。
“棍叔,早啊。”迎面而来的圆脸青年,打着招呼。
“嗯。”瘦高中年笑了笑。
紧跟着,两人忽的加快步伐,又猛然张开双臂,嘭嘭!两下,绞撞在了一起。
随后脑袋顶脑袋,眼睛瞪眼睛,鼓起腮帮子,对着……吹气!
呼哧……呼哧……
“沙,你嘴巴好臭,砂狸味,难闻!”名叫棍的大叔说道:“不过还不错。”
“棍叔,你嘴巴更臭,石猪血味,熏人!”叫沙的青年跟着说:“我还远不如棍叔。”
不远处,拎着个藤笼的江翼,刚拐过弯来,就看见这两位,忍不住嘴角一颤,想溜。
来到原始大陆快六个月了,魂穿后,成了小孩子的江翼,算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至于沙和棍打招呼的方式,是风部落特有的。
呼哧呼哧对吹,代表了风的声音,而棍说的“还不错”,和沙说的“比不过”,却不是讽刺,而是赞美。
因为砂狸很难猎,沙能猎到,棍作为前辈,得鼓励他。石猪更厉害,棍能喝到石猪的血,沙当然佩服。
佩服是佩服,可吃了味道难闻的猎物,当然少不得唇齿留臭,哪怕有遍地的粗砂盐撮牙,也架不住风族男子愿意对吹臭气,这可是他们炫耀食物的一种方式。
打过招呼,棍换了个方向离开,江翼也悄悄后退。
可倒霉催的,还是被眼尖的沙发现了,这家伙咧开嘴,张开双臂,嚷道:“那个……谁,是翼吗……”
见沙连他这个小孩都不放过,江翼吓得赶紧回了声“那什么,我还有事”,便落荒而逃。
他可不想近距离去闻口臭,这种臭,熏晕个把前世的口腔科医生,是绝对不带夸张的。
好容易避开闻臭礼,江翼舔舔干涩的嘴唇,放松了心情,悠悠的回往住地。
没多久,便来到游人区和部落区交界的一座石屋前。
说是石屋,其实是三米高的空心巨石,用石制的工具敲出个门洞,就成了屋子。
虽说四面的石壁坑坑洼洼,石顶上还有个破洞,可怎么说,也算得上独门独户了。
比起刚来的那会,和近百个游人挤在石窟里,闻着各种怪异的味儿,要舒坦的多。
掀起遮挡的兽皮帘,江翼进了屋。
正对门的南面石壁上,有个不圆不方的洞,算是窗户。
窗户下面,被江翼挖了个坑,一堆青石绕着坑围成简易的灶台,灶台上放了个外形极不规则的浅碟型石锅。
屋子东面摆着张一米多高的平整石台,台上立着个骨制挂架,架上并列挂着两排,二十多支骨管。
骨管,用来盛放药剂的管子。
江翼的这些是最差的,用沙蝎中空的尾骨制作,能够勉强保持药性不散。
虽然没法和前世那价值数亿的实验室相比,但在眼下的环境,有这玩意用,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而拥有这样的幸福,还得多谢广白。
广白,风部落客居长老,1级药师。
原始大陆,环境恶劣,许多在江翼看来的普通伤病,都可能让人丢了性命。
尤其像风部落这类,处于大陆最底端的五等部落,族人中从来就不可能出现药师。
一旦有个伤病,只能照着那种四处流传的兽皮药书,将有限的几种药物原材,譬如动物骨头,藤蔓汁液等,或是直接使用,或是简单混合,勉强配成药剂。
可这样的药剂,都有不同的毒性,和药师提纯过的药剂相比,不只是副作用大,疗效也很低。
想要得到更好的药剂,只能用大量的生存必须品,去高等部落换。
药师在五等部落如此稀缺,广白自然能够得到包括首领箭在内,所有风族人的敬重。
至于广白能来风部落,则是因为他所在的四等部落,被更强的部落灭了,那以后,他就成了游人。
游人,指的是失去部落的人。
不少部落都会建立游人区,以收留游人,游人则通过劳动,和部落换取衣食。
通常,游人不会透露自己的来历,游人过往的恩怨,部落也不会管。
虽然和江翼一样,同为游人,可像广白这样的游人,在任何一个五等部落,都是大受欢迎的。
广白愿意担任客居长老,首领箭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在广白成为长老后不久,就请求他选几个族人作为随从。
毕竟广白只是客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首领想着,风族人一旦成了广白的随从,总能多认识几种药来。
广白乐得有几个打下手的,于是答应了首领。
这倒是给了江翼一个机会。
尽管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药理、药性,但好在江翼能够以中医的辨证论治为参照,在选拔过程中,边听边学,之后又提出一两个新奇的想法,轻易引得广白侧目。
于是,身为游人的江翼破例被广白选中,并且没过多久,便得到了广白的欣赏和重用。
借着广白随从的身份,江翼过起了从医研药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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