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公,公子?”
“将钱‘付’给奚教主。”越清风淡淡道,“也请在座的当个见证。”
秋远:“……”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好的盟友呢?几个时辰前的同生共死呢?在车上当点心吃了吗?!
秋远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快跳烂了,在众人的注目中强板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僵硬地走过去递给了奚玉棠身后的吕正。
后者笑得眼睛都没了,欢脱地接过银票,说了声谢谢惠顾。
……谢你妹的惠顾啊!你们开门做生意了吗?
不就结个盟,居然还要出场费,你们玄天教原来是连教主都能当东西卖的门派吗!
见吕正接了钱,奚玉棠看都没再看对面那位翩翩如玉的青年,抱着侍女继续喝酒去了。
作为越清风的手下败将,这次来赴宴还跟他同行,在别人看来有不要脸和抱大腿的嫌疑,奚玉棠一路上已经忍这样的眼光很久了。
武林大会跳出来挡人是他,抢地盘下手干脆利落也是他,如今主动伸出橄榄枝结盟还是他……虽然有着救命之恩,但她奚玉棠也不是陪太子读书的,不敲他一笔简直对不起自己丢掉的脸。
一码算一码,救命之恩她会报,出场费也要收。
就算让他心里不痛快,那也值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感慨越清风的大手笔时,一阵笑声传进大厅,人未到声先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大多数人耳膜发疼。
“哈哈哈哈……奚教主果然快人快语,胆粗气壮,居然连越少主的竹杠都敢敲,我烈傲天真是服了!萧承老弟,你说是不是?”
闻声,奚玉棠放下酒杯,双眼微眯望向门口。
来人正是萧承和烈傲天。
烈傲天其人,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尚武,见到功夫好的就一定要打上一架。当年玄天教扩张地盘时和烈焰帮发生了冲突,本来只是个小争端,后来竟演变成了帮众与帮众之间的群战。偏偏当年奚玉棠身边正好无可用之人,于是便亲自出马解决问题,巧的是,烈傲天居然也亲自出马了。
面对商业问题,奚玉棠更倾向于上谈判桌。但一个大老粗怎么愿意跟你君子动口?于是两人约架瞿塘峡,打了一天一夜,最后,奚玉棠拼着内伤不管,一脚把烈傲天踹进了江里。
……玄天赢了架,赢了地盘,但教众们和烈焰帮众们至今都还见面就打,这其中做榜样的自然就是两位首领了。
烈傲天不记仇但好动手,和邹青一个出息,见面必约架,打到后来奚玉棠见他就跑,久而久之,就传出了两人结仇到江湖不见的传言了。
然而事实呢?
事实就是,烈傲天他真的是个蠢货。
“……也不知烈焰帮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帮主如此天真,真是傻人有傻福。”奚玉棠身后,吕正小声地吐槽。
“别小看人。”奚玉棠淡淡道,“他心里门清呢,跟他比,萧承才是真蠢。”
吕正受教,不再开口。
众人见烈傲天和萧承同时前来,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目光不知在奚玉棠和萧承之间转了多少圈。烈傲天完没觉出这里面的波涛暗涌,和萧承一前一后进了门,目光如刀扫了一圈,先是在越清风身上定了定,见他似乎脸色不好,略有遗憾,接着便看见奚玉棠了。
“奚老弟,许久不见,来打一架吧!”烈傲天扯着嗓门开口。
听到这个称呼,奚玉棠手上一抖,险些把酒杯扔出去。
几乎同时,对面的越清风一口酒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啧,越公子啊,你这身子骨怎么越发不行了,喝个酒都能呛着!”烈傲天皱起眉,“不是说沈七昨儿才去给你诊治过吗?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娇气了,来来,奚老弟不理他们,咱们打架去。”
越清风咳得脸都红了,好不容易顺口气,听到后半句,又险些噎住。
年轻人?
奚玉棠她不是年轻人吗!还有那个称呼是什么鬼!
“不打。”奚玉棠慢悠悠开口,“美人在怀,美酒在手,打架多煞风景。”
烈傲天顿时瞪眼,“你要喝酒,我把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给你一坛,再送十个八个美人到你雪山总行吧?”
“不敢,烈帮主自己留着吧。”奚玉棠拒绝,“我家还有个脾气犟的美人呢,惹不起。”
越清风:……真是够了。
“你家?”烈傲天微微一怔,“唐家大小姐啊?”
奚玉棠也愣了一下,她本来想说沈七的……差点忘了还有唐惜惜!
提到唐家大小姐,众人的脸色更精彩了,一道道目光就这么看向从进门起就沉默的萧承,后者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气得冷哼一声,撇下烈傲天独自入了席。
“嗐,我这嘴没把门,萧承老弟见谅。”烈傲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向萧承赔礼,“要我说,男未婚女未嫁,云晗这小子又不差,哪少她一个唐惜惜当媳妇,好姑娘多着呢,水性杨花的要不得……”
跟着烈傲天一起来的自家儿子烈英忍不住咳了一声,扯了扯自家老爹。
烈傲天:“……”妈的又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