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兰和陈晓青一起瞪大眼,她们进宫也快一月了,对宫中几位嫔妃都有了大致了解。
韩充媛便是之前柳晨提过的韩妃,其祖父官至左仆射,父亲位在舒州知州。前年以将相家子选入后宫,听说很得圣心,甚至隐隐有与官家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皇后向氏分庭抗礼的趋势。
而向皇后也确实是太后郭氏的亲外甥女。郭太后娘家是将门世家,其祖父是本朝开国功臣,死后封王不说,还得以配享□□神庙;郭家满门将才,其伯父屡立战功,死后也得以配享太宗神庙。父子配享,不仅本朝绝无仅有,就是前朝列代也从所未见。
向皇后是郭家外孙女,其母正是郭太后亲姊。据说当年太后只生一子,对这个外甥女十分喜爱,常常接入宫中居住,连高庙皇帝都对她喜爱非常。
而向皇后与官家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情谊深厚,至谈婚论嫁时节,便顺理成章的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官家。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都说官家跟圣人情投意合,那韩充媛怎么还能受宠?”陈晓青眨巴着眼睛问道。
柳晨点了她小巧的鼻尖一下,笑问道:“你爹爹没有纳妾吗?”
陈晓青撅起了嘴:“我爹爹跟娘亲又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新婚那日。”
“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了?至多是比旁人多几分亲近熟悉。”柳晨摇头叹息,“男子都是一样的,见异思迁,我爹爹是,你爹爹是,木兰的爹爹也是。官家更不会例外。”
林木兰想起生父和继父的为人,默默点头赞同。
柳晨就拉起她们俩的手,说道:“所以我才说,什么都不及你我三人的情分要紧。宠爱都是不长久的,可我们三人却尽可守望相助。彭娇奴能拔得头筹,只是因为太后和圣人心急了,圣人膝下犹空,韩充媛这半路进宫的却已经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急?”
“圣人着急,为什么要推彭娇奴呢?她自己……”陈晓青本想说她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宠,话到一半却不敢说,便停下了。
柳晨却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低声答道:“听说自韩充媛进宫之后,官家与圣人之间便不如从前恩爱,她们都说圣人脾气大,总要官家哄着才行,可官家毕竟是官家,他又不是寻常男子,怎能总做小伏低去哄人?便是寻常男子如我爹爹,也不耐烦去哄我娘亲呢!”
陈晓青对这点倒是很赞同:“我娘亲说了,女子一定要以温婉贤淑为上。”
林木兰想到母亲日常做派和教诲,接了一句:“该以柔克刚。”
“就是这话!”柳晨赞许的看了林木兰一眼,“据说韩充媛便是这样,十分谦逊温婉,官家就喜欢她这个脾气。不知彭娇奴那个模样的,会不会让官家不喜呢?”
她语气十分微妙,林木兰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替她难为情。私心深处,林木兰觉得彭娇奴除了有些不爱理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算是不爱理人,那也是人家与生俱来的脾气,并没碍着旁人什么。
柳晨用这样的语气盼着彭娇奴不好,无非是对彭娇奴又妒又羡,林木兰不愿接话,便垂下眼不作声。
陈晓青却没想那么多,直接说道:“我看不会,她生的那么美,任是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于是这次秘密谈话就在陈晓青一派天真的话语里戛然而止,柳晨索然无味的起身:“我想去前面小花园里走走,你们去不去?”
“我想去看月季堆宫花。”陈晓青回道。
月季也是服侍太后的宫人,林木兰想了想,说:“我也想去,月季说要送我一朵呢!”
柳晨不爱闷坐在屋子里,便自己出门,往前面小花园去了。
她们住下来这几天,除了有人过来给她们讲讲宫规之外,并没什么其他的事,陈晓青喜欢女红刺绣之类的闺房活计,便常常去手最巧的月季那里看她做活。林木兰见月季确实手巧,做的东西活灵活现,便也来了兴趣,常跟陈晓青一起去看。
柳晨跟着去过一回,只坐了坐就走了。她喜欢到处走,与人结交,这才住了不过七八天,已经与左近居住的宫人们都混熟了,她那些神神秘秘的消息,也多是从这些人口里听说的。
其余人等,周华这几天心烦,一直躲在屋子里,刘青莲也不大出门,只偶尔去花园里走走;钱惜和吕月娘两人则经常往杜鹃和蔷薇两人跟前凑,想方设法打听太后何时会再见她们。
可是太后那边却一连十余日都没有要见她们的意思,眼看天渐渐冷了,一场雪下来,大家都穿了厚棉衣。几个江南生长的女孩儿没见过大雪,一时都兴奋的跑出去玩。
林木兰和陈晓青与服侍她们的小宫人翠儿、红儿一起滚雪球,打算堆个雪人出来,柳晨则拉着钱惜、吕月娘还有活泼的蕙兰等人去打雪仗,屋前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蔷薇都笼着袖子出来看热闹。
眼见柳晨趁着蕙兰不备,一个雪球丢中了她后背,蔷薇不由笑出来:“蕙兰真是笨。”
“是这位柳御侍太精明了。”站在她身旁的月季微笑回道。
蔷薇并不应声,目光四处移动,忽然问道:“怎么不见周华和刘青莲?”私下里的时候,她习惯直呼这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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