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阳隐晦的警告,母亲含糊的提醒,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此时此刻提出来,矛头却是不容置疑地部指向同一件事。
这让纪晚泽心里像是被填进了块浸满了水的海绵,原本那点潜藏在最角落里的焦虑不安,体被膨胀放大了出来,涨得他胸口发闷,却又吐不出咽不下,生生地梗在了心头。
或许是时候要去改变些什么了吧?纪晚泽忍不住无措地想到。
初结婚时,他曾以为,他跟乔希的婚姻或许根本维持不过两年,也许会是乔希放弃,又也许是乔忠鑫觉得他的利用价值已经完成,就会让乔希结束掉这段婚姻。
然而他们的婚姻却这么波澜不惊地就到了第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论是从乔希身上,还是乔忠鑫身上,都看不出有丝毫要让这段婚姻瓦解的痕迹。
难道真的会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其实同乔希在一起过一辈子,从不是纪晚泽不能忍受的事。
又或者这世上,也不会有哪个男人是无法忍受乔希的吧。
她那样的女人,浑身上下不会有丁点让人厌烦的地方,她安静地守着自己的世界,做自己的事,她不讨你嫌,偶尔还会让你惊喜地讨好你一下,哪怕不是因为爱你,只是出于她作为女人温柔、贤惠的本能。
你对她好,她温温柔柔地对你笑,你偶尔冷落她,她也能安静恬然地过自己日子,她不需要你哄,不需要你道歉,只要你在她身边,随时就能看到她温软宁静的笑脸。
她简直像极她所钟爱的沉香,名贵却又质朴,也许不会人人爱上,却也绝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不能容忍。
纪晚泽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迷茫了起来,他对自己的这个无可挑剔的妻到底有哪里不满意,为何从开始就没想过她会是和自己走完这辈子的人呢?
到底还是因为她不是自己选的,也不是自己爱的,到底还是对年轻时的爱情无法释怀,也对这命运强加给他的所谓幸运有种难以名状的抗拒吧。
可是,如果乔希并没有想过离开他,乔忠鑫也没有想过要做卸磨杀驴的那个人,那么他们似乎真的会在一起一辈子的。而如果是一辈子,杜乐淘的存在就是个注定的讽刺,纪晚泽从没想过,他真的可以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一辈子,而又谁都不伤害。
纪晚泽把手里的活干完了,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以前从没深刻思考过的问题,纪方馨蓝归置好所有第二天要准备的东西,看见他支着腮帮子出神,不满地过来拍他的头,“想什么呢?小希不是还一个人在家呢吗?赶紧回去!”
纪晚泽迷瞪瞪地站起来,哦了声,就拿起外套要走,出门前纪方馨蓝忽然又说了句,“直接回家,听见了没有?”
纪晚泽原是没打算直接回家的,他是行动派,他有了念头,就想去付诸实施,他想,他该跟杜乐淘谈谈,他得把他的现状部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不能再这么下去,他不能再让杜乐淘等他,这等真的是渺无期限的,这对她不公平。
他自己陷在不能抗争的命运里,是因为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杜乐淘却从头到尾都该是个局外人,没有道理让她把自己的半辈子也赔进来。
母亲的话让他稍稍迟疑了下,不过在还没来得改变主意前,他却接到了杜乐淘的电话。
杜乐淘在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急切里带着点儿哭腔,却还是忍着性子问:“纪晚泽,你现在方便说话么?是跟乔老师在一起么?”
“没,我在开车?淘淘,怎么了?”纪晚泽皱眉问道,杜乐淘轻易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尤其是知道他跟乔希有可能在一块的时候,除非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纪晚泽,我钥匙找不到了,我回不去家了!”杜乐淘听见纪晚泽并没在家,一下子放松下来,语调里的哭腔就更严重了起来。
纪晚泽一哂,“多大的事啊,钥匙找不到了,去找房东啊,怎么还哭了?”
“房东一家出门度假了,都没在家,我打电话给开锁,人家说要看产权证才给开,我哪里有那些东西,纪晚泽,怎么办啊!”
“那今天先别回去?回宿舍住一晚,或者我给你找个地方住?”纪晚泽建议道。
“不是一个晚上的事,我房东说,他们要半个多月才回来,你知道,我马上就期末考了,我所有的书还有考试资料,笔记都在家里啊!我该怎么办啊?”
纪晚泽无奈地叹了声,“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急,现在在家门口么?我这就过去。”
纪晚泽到了杜乐淘住的小区时,看到她正坐在楼门正对的花池边上发愣,手边放着个运动背包,里边的东西都散放在外边,乱七八糟地摊放了一地。
他把车停好,走到了杜乐淘跟前,蹲下身,对着她笑,“你个小糊涂蛋,成天丢三落四,哪天干脆就把自己给丢了!”
杜乐淘抬起头,看见纪晚泽,要哭,却又忍住,一脸懊恼无助的表情,嘴里却忍不住抱怨,“都是你,我说放一串钥匙在你那,你偏不要,这下好了,房东不在,我怎么回家?”
“正经姑娘家,哪有把自己家钥匙放在别的男人手里的?”纪晚泽皱眉说道。
“你不是别的男人啊,你是我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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