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介绍了站在一旁宋见知的庶子宋晖和庶女宋姝,傅芸也一一与他们见了礼。
宋晖长得像冯氏,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十七岁中举人,可见是个头脑聪明,且还用心的孩子。宋姝则长得像宋见知,算不得美人,倒也还清秀。
唯不见那位嫡女宋嫣,她也不便多问。
接着王氏又介绍了宋见知的妾室,冯氏。
此时的冯氏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虽有些不敢置信,但她脸上堆满了笑意。
王氏牵着傅芸入了座,宋姝紧挨着傅芸,一声声甜甜地喊她嫂嫂,冯氏则在一旁布菜摆碗碟,全程只是挂着笑脸,并未有半句多言,看起来也是规规矩矩。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宋见知咳了一声,王氏便淡然说道:“辛苦大半天了,兰茵,你也坐下吧,芸娘不是外人,咱们家人不多,一起吃饭热闹点。”
冯氏笑着道了声谢,坦然地在宋姝的身边坐下了。
傅芸愣了一下,妾氏上桌吃饭,在这国公府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但见刚刚宋见知那声咳,便知道,平日里他怕是咳也不用咳,冯氏就能坐上桌,今日只是碍于她在场,王氏叫这一声,显得体面些罢了。
开始动筷,便不再有人言语,直到一顿饭吃完,丫头们奉上了茶水,傅芸才又跟他们寒喧了几句。
冬日里天黑得早,王氏又是个明理体贴之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又让郭妈妈送她和青萝二人回了院子。
夜里,宋见知歇在了冯氏屋里。
“老爷,她真是上京庆国公府里的二少奶奶?我怎么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呢?你看她身上穿的衣裳,咱们家丫鬟穿得也比她强。”
冯氏有点儿受憋,傅芸没来,她在这个家里,从来无需看王氏的脸色,往日家里吃个饭,王氏都是躲在屋里不出来,那桌上根本没她的位置,今日她倒是跑出来充当起了主母,弄得跟演戏一样,叫她心中不痛快。
人是姜氏亲送上门,还有宋珩写的那封信,上面还盖了他钦差的官印,岂能是假!宋见知斥她道:“小妇人见识短!你别胡乱说话!聪明的,明日就去替她多置办些衣物,哄着她一些,将来对晖哥儿姝姐儿都有好处!”
“这个不需你说,我也知道!我就是问问!”冯氏最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又撒娇道:“老爷,既然要留她在家里长住下去,你也说了,让我哄着她,可我一个妾室,人家也瞧不上我呀!”
一说这个,宋见知就有些不耐烦!他宠妾灭妻在金陵并不是什么秘密,自父亲母亲相继去世,他上面也没个人管,有时候情意浓时,也想过破罐子破摔,干脆将这古板的王氏休弃,扶冯氏为正妻。
往朝以妾为妻是要论罪,我朝则显得宽松了许多,那些小门小户或是商贾人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他宋见知是出自延陵宋氏大族,他若是真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便是自甘堕落,清醒之后,还是没有这么干。
特别是宋晖中了举人以后,他就更不能这么做了!没个体面的母亲,于他官途有碍!哪怕是王氏自请下堂,他也是以尚在母亲孝期为由拒绝了。偏冯氏还闹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时不时地,便会跟他提起这茬。
“什么叫瞧不上你?看看人家虽穿得不怎么样,那气度,落落大方,行止得当,有礼有节的,哪儿瞧不上你了?倒是你自己,以貌取人,还怀疑人家的身份!”
冯氏噎了一下,语气有些期期艾艾,“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我就是个没心机的,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我若不是妾室,岂会有这样的想法?她都自请下堂了,府中诸事不管,全是我在操持,偏听说是上京来的客人,她又跑了出来,还当着客人的面喝斥于我,我还哪里有脸去巴结哄人?人家心里又会怎么想我?”
宋见知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重了些,这些年,她如解语花一般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若不是她为他生下这么争气的儿子,他这辈子哪里还能有什么指望。
“好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国公府里最是讲究规矩,她只是来客居,待这乱局一过去,就得回京,不会住太久。今日你也上桌吃饭了,这般的得脸,她岂会看轻你?妻妾自然是有区别,受点委屈那是在所难免,你就是为着晖哥儿姝姐儿的前程,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老爷,你看我像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吗?就是怕她故意在客人面前诋毁我,那我就算做得再好,不也是白搭?”
宋见知略微沉思了一下,倒还真有这个可能,“你别担心,明日我会去警告她,她若敢乱说话,我便把嫣儿嫁给冯坦,她自然就晓得分寸。”
冯氏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替宋见知捏着肩膀,柔声说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
翌日一大早,宋见知便来了王氏这里,把昨日想好的话给她撂下了,背着手又出了门去。
王氏只一个劲的掉眼泪,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傅芸早上洗漱打理清楚,吃了早饭,来到王氏的屋里给她请安。
此时的王氏已经擦干了眼泪,换上一张笑脸。郭妈妈拿了尺子来替傅芸青萝还有舒惟安量身量,准备为她们三个裁几身冬衣。
傅芸连说不用,正打算今日出去外面买几身省事。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如今还要穿人家的,便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王氏笑说:“你这孩子,快别跟我这般客气!外面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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