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还没能管住陈瑛丫鬟的嘴,“三姑娘,府上没人告诉你,你二哥哥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吗?”
宋莹刷地红了眼眶哭起来,回头问她们:“大嫂嫂,二嫂嫂,我二哥哥真的回不来了吗?”
杨氏愣住了。
傅芸把她抱进怀里,“别听他们瞎说,他能回来的,别哭了!乖啊!”
丫鬟则笑道:“讨好小姑子有什么用?你迟早得被撵出国公府大门。”
傅芸不想再忍了,“陈四姑娘,你是打哪儿听来我是假装落水?寒冬腊月,河水冰冷沁骨,我在报恩寺听慧觉大师讲经布施一整天,又是如何得知宋珩会在那个时间经过那里,从而跳进冰冷的河水里等着他解救?若他不救,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什么人能傻到那种地步?逼婚庆国公府,那不过是为了求一条生路,如今嫁进庆国公府,也是为了一条生路,蝼蚁尚且偷生,我为何不能活着?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今的婚事也艰难,难道就不能感同身受,不说叫你同情,也不必如此处处为难于我吧?”
“你……”陈瑛涨红了脸。这事的因由其实她心中早就知道,她教丫鬟如此说辞主要是为了污蔑她,宋珩虽已死,在她心里,谁也替代不了。若非家中长辈不同意,她还真想嫁给宋珩的牌位,好过嫁给一个自己不可能喜欢的人。其实,她就是在嫉妒,这种心理很荒谬,嫉妒一个嫁给死人的女人!
说到婚事艰难确实是不假。明国公府的地位摆在那里,能与她相匹配的人不多,加之她曾与宋珩定过亲,稍讲究一点的人家,宁愿找门第低一点儿的,也不愿要她。
说白了,她现在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她还得挑人家的长相才学,大半年过去了,硬是挑不出一个称心的。
陈瑛身边的小丫鬟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来明国公府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我家姑娘都看不上才是真的。”
傅芸不再与她们辩驳,该说了都说了,出了口气心中也舒畅,对杨氏道:“婉姐姐,我们走吧!”
杨氏只好朝着陈瑛笑了笑,“陈四姑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回了庆国公府,她随杨氏一起去郑氏那里坐了会儿,郑氏忙着过年的节礼等事宜,随口问了她们二人几句,两人都没有提陈瑛的事情,傅芸将外祖母给红封见面礼的事回禀了两句,郑氏只笑了笑,没再多言。
一直不断有管事嬷嬷来院子里回话,她俩坐着有些碍事,便告辞,各自回了院子。
傅芸回到漱玉轩,进房里把外祖母给的银票拿出来数了数,竟有五百两,吓了一跳,这不是个小数目!她原来猜测不会超过二百两,哪晓得竟给了这么多。
她拿钥匙锁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谁也没告诉。
听见外头朱妈妈跟人说话的声音,她从房里出来,见一长相艳丽,身着云锦绣梅花夹袄的女子抱了个汤婆子在外间站着。
女子见她出来,马上上前来屈膝见礼,朱妈妈介绍:“二少奶奶,这位是大少爷房里的甄姨娘!”
她还了半礼,这甄姨娘与她平辈,妾室只能算半个主子,她是正经二房少奶奶,只需还她半礼。
傅芸原来听朱妈妈说过宋淳房里的两个妾室,甄姨娘的出身比另一位邹姨娘稍差一些。邹姨娘的父亲是地方上一个六品小官,因病过世后,被京中一位表亲收养,她的表亲为了巴结国公府,将她送给了宋淳做妾室。
而这甄姨娘则不同,她家中是商贾出身,同是为了巴结庆国公府被家人送进来,与邹姨娘比,低了些档次。邹姨娘长相不如她,却有满身书卷气,能吟诗作画,且还品位不俗,似乎这位邹姨娘与杨氏的关系较为亲密,而这甄姨娘则在大房中不怎么被待见。
来者是客,傅芸将甄姨娘请进暖阁里说话。
甄姨娘一直是满脸的笑色,“二少奶奶,听说你整日在屋里不出门,只抄佛经,不觉得闷得慌吗?”
“天儿冷,呆在屋里头暖和些,习惯了,倒也还好!”她答。
甄姨娘在暖榻上坐下了,笑说:“你这儿怪冷清的,地方大,人也不多,亏得你是个安静的性子。”
“是啊!”她实在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好,也不知她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只秉承少说少错的原则,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院里头全是女人,相互之间不是说别人长短,就是讨论是非,她不想也不愿参与其中。如果她确实是来闲聊,与她聊不来,下回就不会来了。
朱妈妈泡了两杯茶,掀了帘子端进来,甄姨娘道了声谢,接过喝了一口,见朱妈妈又转身去外间坐着绣鞋面,放下茶盏,又笑问:“听说夫人最近在忙着替你物色嗣子,过不了多久,你这儿也该热闹起来了。”
她口中所说的夫人,正是她的婆婆郑氏,甄姨娘没资格叫郑氏母亲,只能唤她夫人。
听她提到这茬,傅芸心中明白,她可能不是单纯来找她闲聊,便答道:“是啊,这事是我拜托母亲帮我的,叫她受了累。”
甄姨娘声音突然低了好几度,小声道:“夫人是不是还说,要你再收个女孩?”
这事郑氏确实是说过,说是怕一个太孤单,再收个姑娘做伴,见甄姨娘这般小心神秘,莫非这其中也另有玄机?
“嗯……母亲好像是这么说过!”她佯装回忆状。
甄姨娘神秘一笑,朝着傅芸凑近了些说:“这事儿,其实知道的人不多,那小姑娘有两岁多了,是大少爷在外头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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