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苏长青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丫头们纷纷跪在地上。
“侯爷言重了,云儿只是个女孩儿家,能惹出什么祸事。”
孙嘉柔将苏乐云护在身后,生怕她被苏长青的暴怒吓着。
苏乐云顺着孙嘉柔的意思躲在她身后,冷眼瞧着苏长青发泄,她这个好爹爹前世便是这般。
但凡在外室那里听了枕边风,回来便要朝着他们娘三发泄。
今日想来又是借题发挥。
“女儿家?女儿家更应知道分寸德仪!她是苏府嫡女,便该谨守贵女的规矩,莫要不知惜福,坏了我侯府的名声!”
苏长青脸上压着黑云,孙嘉柔此时也瞧出他心气不顺,柔声开解。
“侯爷在衙门里不痛快了?我让人温一壶好酒,给夫君开解开解。”
孙嘉柔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递到丫头手上,让她妥当放好,莫要起了褶皱。
苏乐云冷眼瞧着苏长青,他哪里是因为衙门里的事不痛快,要自己惜福,显然是那外室同外室子女又朝他抱怨,不能名正言顺地享受侯府庇护,尊贵。
“你瞧她,哪有一点知错的样子!还不给我跪下!”
苏长青升起略顺,抬眸对上苏乐云那双淡漠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心虚过后便又是一阵恼怒。
“侯爷,你吓到云儿了。”
孙嘉柔话音刚落,里间便传来老夫人略带不悦的苍老嗓音。
“你们夫妻俩又在吵什么,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老夫人从里间缓步出来,苏婉儿立刻迎了上去,扶着她的手臂坐下,故作担忧开口求情。
“祖母,父亲要罚妹妹,您快帮妹妹求求情吧。”
“妹妹初来乍到,礼仪上有不周到之处也不是故意的。”
苏婉儿声音清澈,挽着老夫人的手撒娇。
老夫人抬眼看着苏乐云,宽和道:“礼仪不周慢慢学便是,也值当你们夫妻俩吵成这样。”
苏长青脸色稍缓,没好气地瞟了一眼苏乐云。
“母亲,这不成器的东西今日弄污了安乐公主的衣衫!”
“安乐公主。”
老夫人喃喃念了一声,脸色也跟着放下来,责备道:“怎么初次出去便闯了这样的大祸!安乐公主何等尊贵,好在她没怪罪。”
安乐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嫡女,宫中其余几个公主都还小,陛下最宠的就是这一位。
她身后还有权势滔天的晋王,这位嫡兄向来把妹妹当成眼珠子。
老夫人不满地看着孙嘉柔。
“我就说不要急着让她出去交际,这次没事,下次呢!”
孙嘉柔被婆母夫君指责,若是平常她便不言语,认了,可如今为了女儿,只能据理力争。
“婆母教训的是,儿媳以后会好好教导云儿。”
“嗯。”
老夫人哼了一声,点头没言语。
苏长青却不乐意了,厉声道:“还敢下次,难道要我整个苏家给她陪葬不成!”
“侯爷言重了。”
孙嘉柔刚要再劝,苏乐云从她身后出来,面色淡淡,解释:“爹爹不必忧心。”
苏乐云冷眼睨着苏婉儿,她咬定了自己没法将实情说出,便用这种下作手段。
“不必忧心?以你这般资质怎配做我苏家上了族谱的嫡女!”
苏长青好似跟谁置气一般,狠狠将案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
“侯爷,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云儿是我们的嫡亲的女儿,她不配谁配!”
孙嘉柔不再伏低做小,放下脸色将苏乐云护在身后。
她不明白自己夫君怎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云儿自小受了那么多委屈,不在京中长大,本就有些自卑,行事小心翼翼,他这般岂不是伤了女儿的心。
苏乐云冷眼看着苏长青,心中看得明白,她自然是不配的,在他心中与苏府嫡女身份相配的恐怕只有那个外室女。
“你不用再说了,今儿个就罚她去跪祠堂,好好反省自己!”
苏长青朝背过身去,冷声吩咐。
“侯爷!”
孙嘉柔声调略高,走到他跟前,不赞同道:“云儿才刚回来,身子又弱,怎能去跪祠堂。”
祠堂里香火味重,为敬祖宗根本没法点火炉取暖,又阴又冷,好人都要跪出病来,莫说苏乐云身子本身就弱。
“有什么跪不得的!不跪不长记性!”
苏长青沉着脸色,抬手便让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将苏乐云压去祠堂。
“住手!今日我在,没人能动我的女儿!”
孙嘉柔呵退几个嬷嬷,难得露出主母威严。
“你!”
苏长青脸上凝着阴云,转头看向孙嘉柔,眉眼冷厉。
“够了!自打云丫头来,你们夫妻俩就吵个没完!”
老夫人将茶盏顿在案几上,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嬷嬷下去,沉声道:“今日我做主,云丫头抄礼则百遍,若有下次再去跪祠堂!”
孙嘉柔瞧着苏乐云透出血色的手指,还欲求情,却被老夫人扬声打断。
“嘉柔,你是当家主母,要知进退。”
老夫人声音带了几分警告,明显不悦。
孙嘉柔哽了哽,没有再言语,只是在看向苏乐云时红了眼眶。
是她没用,护不住女儿……
“孙女领罚,让祖母同爹爹忧心了。”
苏乐云福了福身子,脸上尽是淡漠,没有丝毫不满。
“下去吧,以后好生学着些,不要再惹你爹娘不快。”
老夫人抬手,让苏乐云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意到她手上的伤。
回去的路上,孙嘉柔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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