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紧接着,摔得不轻的那个女人先起哄道,“这绣得什么啊,怪吓人的。”
“安静。”
大赛的评委被一一请上场,宋相念着实替贺执遇捏了把汗。
他纵有穿花纳锦、描龙刺凤的本事,可一天时间赶出来的这副绣品,她怕是胜算不大。
评委们逐一细看,不光要看构图、意境,还要看针法和配线。
贺执遇的绣品很简单,13朵血花蜿蜒在后背上,惊艳而悲凉。
宋相念隔得远,她定睛细看,却依稀能见每一朵血花形状不一、颜色深浅不一。
几名评委站定在那副作品跟前,其中一人将它拿起来,用手抖落开。
宋相念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看见血花如喷溅状般呈现出来,最上面的几滴像是干涸了,呈暗红色,逐一往下,滴滴泣血。
两名评委互相看了眼,正在说着什么话。
宋相念身后的女人却坐不住了,“这种作品怎么能参加比赛呢,就是乱绣一通,拿到外面去不把人吓死才怪呢。”
评委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请问这副绣作的主题是什么?”
贺执遇按着自己的手,淡淡说道:“祸。”
“我举个例子吧,如果大家去商场买衣服,一件绣有漂亮的图纹,另一件上面却沾了血,你们会买带血的衣服吗?不怕晦气?”
现场观赛的人群也都开始附和,“是啊,这玩意看了闹心。”
“像我这样胆小的人,我都不敢去看呢。”
“赶紧把它拿走吧……”
贺执遇耳朵旁边聒噪不已,却在此时看到宋相念站了起来。
她一开口,嗓子如泉水般清澈、透净,将那些议论声都压了下去。
“我小的时候许过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愿望,希望世界和平,长大以后才发现,黑暗原来无处不在。谁都不喜欢它,但它却在每个角落里面生根发芽。刺绣呈现出来的是美,但也是真。”
贺执遇知道,这个姑娘是在给他出头,她犹如冲锋陷阵的勇士,“苏绣绣工精细、针法丰富,这些自有专业的老师来评定。但你们却妄想用言论,给它提前宣判死刑。”
女人的脸色特别不好看,“难道我连话都不能说吗?”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莫不是这赛场上有人自觉绣技不精,想要玩些别的花样?”
“你——”
顾立行一个眼色扫向女人,她看到了,吓得没敢再吱声。
成事不足的东西!
顾立行的目光望向宋相念,她坐回了位子上,脸色有所收敛。
评委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贺执遇起身走到宋相念身边,“走。”
“去哪啊。”
“带你吃点东西。”
反正留在这也是等。
外面步行街上人山人海,旁边就有一家黄天源,贺执遇给她买了两个海棠糕。
“先垫垫肚子。”
“这是什么?”
“你没吃过?”
宋相念咬了一口,随即摇头。
那两个女人是跟着顾立行来的,这会站在外面,方才的难堪还挂在脸上。
“想个办法,让他赶紧滚才是。”
“我看是你想太多了,他不可能是顾立行的对手。”
“你听没听过万一两个字?”
女人想要说不存在的。
她看到边上有一帮小孩在玩球,她坏心眼一动,走了过去,“小朋友们过来,帮姐姐个忙好吗?”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一个稍大点的孩子,“事成之后给你们买糖吃。”
宋相念吃完两个海棠糕,肚子已经撑了,“我们快回去吧,评选结果可能就要出来了。”
“我要是什么奖都拿不到,你会失望吗?”
宋相念的脚步轻顿住,嘴角浅漾起笑,“那我自己出资,给小贺先生颁一个金奖。”
贺执遇不由失笑,才走出去两步,裙摆却被人给扯住了。
他回头看眼,见是一帮孩子,为首的男孩挺大了,十二三岁的样子。
“戴面具的都是因为没脸见人,快点快点滚回家里去。”
贺执遇眼里透着寒光,目光移到那一双双小手上。“松开。”
一群小孩子附和着,还用歌谣的方式唱出来,“快点快点滚回家。”
贺执遇下颚骨处的弧度,越绷越紧,他不喜欢被人围观,不喜欢被人当成另类。
宋相念看到他喉结处滚动着,她上前适时浇熄了他的火,“他们还是孩子呢,交给我吧。”
宋相念弯下腰,“快松手,好不好?”
孩子们不理她,继续阴阳怪气地哼着,贺执遇低头看向宋相念,她是背对他站着的,不用想都能知道她肯定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贺执遇握住她的手臂。“我们走。”
但是那帮孩子紧攥着裙摆,不肯松开。
贺执遇嘴角勾起怒意,“松手!”
宋相念回头,笑意盈盈的,“不要生气呀,都是些孩子,要好好说才行呢。”
她再度扭头,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变了。
宋相念漂亮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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