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遇坐在地上,双手敲打着脑袋。
她随手将早餐放到一旁,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小贺先生。”
“我头疼,头疼。”
“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有虫子爬进去了,好疼。”
他整夜的不睡觉,实在困倦了就靠着床眯会,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贺执遇脾气暴躁,将宋相念推开,他用手狠狠敲打自己的头。
宋相念见拉不开他,干脆伸手抱住他,“不怕了。”
贺执遇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他听过。
尽管头痛欲裂,但他强忍着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来,怕误伤了跟前这个姑娘。
他渐渐安静下来,在宋相念的怀里抬起头看她。
“怎么了?”她轻问。
贺执遇怔怔地看着她,“你是谁?”
宋相念闻言,探了下他的前额,“没发烧啊。”
“你说……我应该回去吗?”
“嗯。”
贺执遇以为她是在应付自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回去,是回哪。”
“当然是赛场。”
贺执遇的身子往后退缩下,宋相念坐到他旁边,“出发前,我将贺先生奖杯旁擦得干干净净的。”
房间内的窗帘拉得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小贺先生,天亮了,就算不拿冠军也没关系的,但不要错过这场比赛。”
宋相念见他不说话,起身走到窗边,用力地将窗帘扯开,阳光肆无忌惮往里钻。
“贺执遇就是H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在白衬衣上绣作这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肯定有很多人在说,原来贺先生的儿子是苏绣传人,真想看看他是不是跟贺先生一样厉害。”
男人垂着的脑袋一点点抬起,那是一张惊绝艳丽的脸,光驱散了他脸上蒙起的晦涩。
“小贺先生,不怕,我们试试吧好吗?”
贺执遇看到宋相念站在光里,眉眼清晰,却神色坚定。
两人回到赛场时,贺执遇的位子还在,绣面上干干净净,不见一针一线游弋过的痕迹。
顾立行就坐在不远处,眼见贺执遇入座,他嘴角浅挽,手中一副白桃图即将成型。
宋相念看到贺执遇并未立马找到状态,他手掌紧攥下,随后将手慢慢地放上去轻抚。
只有一天的时间,哪怕绣个最简单的图案,恐怕都是来不及的。
况且这样的大赛,越简单的作品胜算越小。
绣架旁边放着配线,每一个色系就有几十种颜色,彼此之间细微的色差,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宋相念看到贺执遇挑了一根出来,他手指轻挑慢捻,一根蚕丝分成两股,一股又分出了八根丝,一根丝眼看着又分出了八毛。
也就是说,一根很细很细的线,实际上由128毛组成。
而贺执遇就挑了这其中的一毛两毛来绣。
主持人站在旁边,也不由夸赞了一句,“都说苏绣的特点是精、细、雅、洁,这得有多灵巧的手指,才能这样自如地穿针呢?”
宋相念椅子还没坐热,就听到旁边人在议论。
“这时候还来比赛干嘛,输定了啊。”
“就是,一天的时间怎么够,我看别人都快绣好了。”
宋相念却并不着急,输赢不论,最让她欣慰的是贺执遇肯回来比赛。
中午有休息的时间,顾立行经过贺执遇的身边时瞥了眼。
也不知道他绣的是什么,就看到了几点红,一看就是来不及构图,在这垂死挣扎的。
午后,宋相念坐得腰酸背痛,她环顾下四周,看到那天说话的两个女人站了起来。
她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进了洗手间,声音透过隔层传出来,“那个H又来了,我看他是嫌不够丢脸吧?”
“就是,你说他怎么不害怕了?居然还能拿的动针。”
“没事,成不了气候,瞧他那逃跑的样子,我想想就好笑。”
宋相念拧开水龙头,挤了满满一手的洗手液在掌心内搓揉,两人的笑声尖锐且刻薄,她现在可以断定这个比赛没有那么公正。
说什么玩得新花样,用成品衬衣作为绣面,其实不过就是想要把贺执遇踢出去罢了。
宋相念掬了一把水,将混合着洗手液的水渍泼在脚边,她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下。
身后传来冲水声,她关了水龙头往外走。
刚走到外面,就听到砰砰两声,里头的人摔得不轻,“哎呦喂,屁股都要烂了,这儿怎么这么滑啊!”
宋相念经过走廊时看见了保洁员,她快步过去,“阿姨,洗手间地上很滑,有人摔倒了。”
“我这就去拖干净。”
保洁阿姨盯着宋相念的背影看了眼,这姑娘不光长得漂亮,心眼还好。
宋相念回到内场,她看不清楚贺执遇绣的究竟是什么。
顾立行已经完成了绣作,正在收针,水润肥硕的蜜桃看着就像真的一样,好像咬上去都能冒出甜汁来。
比赛结束的时候,贺执遇还在绣最后的几针,他的手一刻没有停过,此时手指都快僵硬掉。
他收了针,有人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