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秋的声音像海风一样送进她的耳朵:“正主儿还没露面,咱们不急!”梓谣不知道他所说的正主儿是谁,正想要问,却听他又说:“可能就在今天晚上,会有一场赌局。.”
“赌什么?卫良港码头的修筑权?”
闵州临海,港湾众多。卫良港地处闵州东南部,算是闵州的优良港湾之一,不过因为地理因素,修建码头十分困难。以前华夏并不具备这样的人才和技术,也就搁置了下来;再加上前朝政|府闭关锁国,认为修建码头只不过给外国人提供方便,多一些舶来品而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首批出国留学的人几乎都回来报效祖国了,大批栋梁之才等着用武之地,一展拳脚。并且,此时的闵州城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的小渔村到了今时今日,其繁华程度已经不下伦敦、巴黎那样的世界名城了。
夏兰秋点了一下头:“不光是修筑权,还有十年的运营权。”
“十年?”梓谣吃惊,声音不由微微高了一些。
夏兰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声音似呢喃:“所以才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梓谣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也顾不得他行为失礼的地方,她实在想不到,这样重要的大事竟然儿戏一样用一场赌局来决定。夏兰秋顿了顿又道:“今天晚上他们请的那些赌术高手大概都要登船了。”
梓谣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那么你呢?”
“我?”夏兰秋像是想不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我比较相信自己!”
“有把握吗?”
“没把握也要去啊!”他的声音似叹息又似无奈。.
梓谣一时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却听夏兰秋附在耳边轻声道:“怎么?担心我会输?”尾音上扬,倒似情|人间的调|笑,梓谣瞬间耳朵就红了。
夏兰秋看在眼里,含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输了的!”梓谣猛然转过头来瞪他,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梓谣失神了一瞬,才低下头来找话题:“你们赌什么?”
“牌九。”
云家的家教惯来很严,孩子们都不许沾这些东西,梓谣除了有时候陪妈妈打叶子牌消遣,连麻将都不会玩,不过倒是听到过下人说什么“至尊天地人和主,梅长板斧瓶六五。杂九八七五对补,天杠地杠从九数。”
她小的时候以为是儿歌,跟着学了念,后来被父亲呵斥了一顿,就再也不敢念了,如今想起来,那个老佣人却早已不知道去向了。
想了想,她问:“我听说牌九赌不好,一夜之间就能够输掉一座城,是真的吗?”
“是真的。”夏兰秋思索了片刻,说道:“牌九里面有个漏洞,叫生死门,掌握了这个技巧根本不用出千就能大杀四方。”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过即便是赢了牌局,也谋算不过人心。当然,那是野史笑谈了。”
他本是就这么一说,梓谣却饶有兴趣地问:“哦?是什么样的野史?”
“据说十三年前,貊阳发生过一次兵变,其根源就是一场牌局。当时还在大总统之位的卞峥嵘闲暇无事,约了几个人推牌九玩,参与的是其子卞明飞、女婿尉蓝,还有两个副将。卞大总统坐庄。当时卞峥嵘戏言,谁要是在牌局上赢了,将来他的位置便是谁的……”
这是这么多年来梓谣第一次听说十三年前的旧事,不禁手脚发凉,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是谁赢了?”
“尉蓝。”没有丝毫悬念,答案就这样铺陈在了面前。
“当时北华政|府有虎狮、虎狼、虎豹、虎狐、虎鲨五路军,他们的统领称为五虎上将。而尉蓝大将军统领的虎狮军向来所向披靡,当时的尉蓝声威赫赫、在军中一呼百诺,已隐隐有些功高震主了。不过卞峥嵘也是个爱才之人,对这位女婿还是十分爱重的,那次赌牌九本来也是戏言,然而其子卞明飞却信以为真了,怎么还能容得下尉蓝活在这世上……”
他话没说完,梓谣猛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夏兰秋立刻停住话头:“怎么了?”
云梓谣脸色煞白,摩挲着手臂驱除寒意,半晌才低声道:“这里有些冷。”
“那我们回去。”夏兰秋帮她紧了紧披肩,拥着她往船舱里走。刚走了几步,德川迎上来:“夏桑,我们今天钓了不少鱼,让人做了刺身,要不要一起用餐?”
夏兰秋礼貌地笑了笑,用半边身子将她挡在后面:“不了,谢谢!我太太吃不惯生鱼片。”
“那可真是遗憾。”德川摊摊手,似乎还要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一个爽朗的声音哈哈大笑,以别扭的华文道:“哦,亲爱的夏,见到你真高兴!”
一个高个子的栗色头发的男人大步走过来,热情地跟夏兰秋拥抱。他个子真的很高,比夏兰秋还要高半个头。拥抱之后夏兰秋一拳擂在他胸口:“艾伯特,你要是再叫我亲爱的夏,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鲨鱼,你要试试吗?”
艾伯特连连摆手:“你是开玩笑的对吗?你还没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给我认识呢!”
夏兰秋这才牵起她的手,说道:“这是我太太,你离她远点!”说话这么随意,看得出来交情不错。
艾伯特立刻拱手作揖,向梓谣问好,一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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