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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嚸解?”

“咩思?”

“内侯!”

“鹅侯钟意内!”

“哒晤哒?”

聊着聊着,韩春雷竟然秀起了半生不熟的粤语,惹得两位广东旅客竖起大拇指,连呼“猴赛雷”。

人在外地,最强的总是防备心。

尽管韩春雷来来回回就会这么几句日常广东话,但是这番举动,倒是很快消除了对方的堤防和戒备,和广东旅客热络了起来。

坐在床沿泡着脚的张喜禄一脸纳闷,他对韩春雷的情况是有些知道的,这小子连长河公社的供销社往哪儿走都是自己带的路,更别说出省去过广东了。他这是上哪儿学得广东话?

韩春雷当然不会说,在KTV里厮混那些年,不学上几首经典粤语歌曲,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麦霸了。

熟络之后,韩春雷知道了烫着头穿着时髦喇叭裤的胖子叫罗家雄,也叫阿雄,是广东深圳那边一家国营工艺品厂的销售干事。另外一个是他的同事阿强。

前些日子厂里派他们来杭城公费出差,考察学习。在杭城的供销社里,他们看到了上塘公社竹制厂的竹制工艺品。他们发现本地的这些竹制品,不仅做工精美,而且款式花样繁多,尤其是竹雕工艺之精湛,更是令人咂舌,远胜他们厂现有的竹雕技术。

于是他们对上塘公社的这家竹制厂产生了兴趣,生出了拜访和参观学习的心思。

听罗家雄讲,他们在上塘公社的这家招待所已经住了两天了,别说拜访参观了,就连竹制厂大门都进不去。

“没想到上塘本地人这么闭关锁国哟,”阿强有些犯困,脱了鞋袜上了床,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们工艺品厂在深圳是数一数二的大厂,很大很大的,好不好?我们不就是想进去参观学习交流一下嘛,又不是要偷东西,他们这种小厂,我还不稀罕了。睡觉!”

“阿强,话不能这么讲,没有介绍信,他们不接待我们,不让我们进去参观,也是很正常的嘛!”阿雄小心翼翼地把喇叭裤脱下来叠放在床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罐子来。

“哟,红双囍牌?这可是稀罕烟!”张喜禄眼尖儿,有些羡慕地问道,“上海产的吧??”

阿雄呵呵一笑,用手拢了拢微卷的烫发,从罐子里抽出一根烟卷向韩春雷和阿强示意,不过春雷和阿强都不抽烟,摆摆手。

阿雄把手里烟飞给了张喜禄,笑道:“你还知道上海产啊?”

“那当然,”张喜禄是老烟民,接过香烟凑到鼻下狠狠嗅了一口,赞道,“这味儿真正啊!大丰收跟这没法比!”

“这是老厂的,南洋兄弟卷烟厂出的。在我们内地买不到,我有个朋友的姑父是香港的,上次我领他姑父偷摸参观我们工艺品厂,人临走的时候送我的。”阿雄说道。

韩春雷不抽烟,所以他是真不知道红双囍香烟的来头。这个红双囍香烟是百年卷烟厂,20世纪初简氏兄弟在香港开办了南洋兄弟卷烟厂,辛亥革命后在回到上海开了分厂,又改为总厂,风雨飘雨数十载,又在武汉、天津、广州开设分厂,生产红双囍香烟,历经兴盛衰竭,再到新中国成立公私合营,再到改革开放,大刀阔斧蓬勃发展。

直至到了韩春雷重生前那会儿,除了天津卷烟厂外,上海卷烟厂、广州卷烟二厂、武汉卷烟厂都还在继续生产着红双囍牌香烟。

当然,作为发源地的老厂南洋兄弟卷烟厂,也在香港继续生产红双喜卷烟。

南洋兄弟卷烟公司百年浮沉,其发展历经曲折,堪比中国近代民族工业发展的缩影。它每一个阶段的生死存亡都融入在中国近代史的篇章里。值得一提的是,“中共历史上最危险的叛徒“顾~顺章也曾在南洋兄弟卷烟公司的上海卷烟厂做过钳工。

这些都是韩春雷不了解的,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南洋兄弟卷烟老厂出的红双囍,在老烟民眼中的地位。

不过阿雄刚才的话里他倒是听出来了,那就是现在的深圳,已经有香港商人在进出做生意了,也许不是光明正大那种进出,但至少这已经是改革开放的一个信号。因为在任何一个时代,商人的嗅觉总是最灵敏的。

“咳咳……”

被两个老烟枪在房间里吞云吐雾,韩春雷被熏得有些辣眼睛,清咳两声后,问向吴家雄,“雄哥,你们明天就要离开,返回深圳吗?”

吴家雄三十来岁,韩春雷才十七八岁,叫一声雄哥不亏。

阿雄点点头道:“当然啦,出差经费和时间都有限,不然单位回去不好交差的啦。”

韩春雷哦了一声,问道:“你们真的想去上塘公社的竹制厂参观一下吗?”

“哦?春雷兄弟有门里吗?”阿雄有些惊讶。

就连躺床上准备睡觉的阿强都侧过身来,说道:“我们当然想去参观考察一下啦,关键是我们想拜访一下他们的竹雕师傅,这些都是人才啊!”

“你们不会是想道上塘竹制厂挖人吧?”韩春雷问道。

阿强怔怔地看了一眼阿雄,呃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阿雄很轻松地哈哈一笑,耸耸肩说道:“我们倒是很想挖这种竹雕师傅啊,但我们是国营工艺品厂,人员都是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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