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建良带着他的助理,十万火急地从建设工地赶到现场时,整个病房已经被医生重重包围。本院的、外院的,甚至就连省上的砖家和叫兽也在场。
别误会,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孙家的财力又或者是影响力,而是孙筱悠本人。
前一天才被判定为终生不可能清醒的病人,今天就醒了,可以想象这将在医学界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哪个脑神经科的医师,不渴望亲眼瞧一瞧这位奇迹般的病人,亲自诊一诊这位病人。
当然,就孙家立场而言,有那么多位专家共同会诊,孙筱悠本人也能更安一点。
难道不是吗?
病房内,专家和教授们正在窃窃私语,围在他们身边的小护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从孙筱悠身上拆除医疗器械。
之前的仪器是用来续命,现在这些则是用来确认她的病情是否真的稳定,能否够离开医院回复正常生活。
黄建良就那样耐心地等待在外面,就像一名合格的病人家属。
当然,对于有病在身,急着求医的患者,天大地大都不如医生最大。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因为大会诊而聚集在一起的主任医师们一个个地离去。
作为自己医院主心骨的他们,不可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医院,自己的病人。
现在,整个病房只有孙筱悠的直接责任医师和主管护士。
嚓嚓地翻动着病例,这位德高望重的主任医师笑着道:“这可真是奇迹啊,黄先生。虽然按照常规程序我要首先恭喜您,但却又不得不多嘴说一句,假如不是孙小姐前一天的脑部影片,保留了我对病情诊断的权威性,我差不多认为自己可以告老还乡了呢。感谢科学,CT以及磁共振技术,是它们保住了我的晚节。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了,黄先生。”
黄建良的神情颇为激动,一把抓住医师的双手道:“这么说医师,我的太太她……不,我的未婚妻,筱悠她现在已经完康复了,对吧。”不等医师回复,径直转身面对孙筱悠。
他的神情是那样激动,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但迎接他的只有冷淡、木然以及完不加掩饰的生疏感,这感觉就像是完不认识的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时,所表现出来的感觉。虽然从头到尾,罗琼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黄建良的自觉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他的未婚妻孙筱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他完不认识的女人。
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感觉,黄建良一个扭头直接面对医师:“医生,我的太太……我的未婚妻她到底怎么了。她好像不是认识我了。”
推了推眼镜,略有些遗憾地道:“实在抱歉黄先生,根据我们的观察,孙小姐她……好像失去记忆了。她好像完不记得有关自己的一切,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老实说,从那么高的楼层上跳下,尽管下面垫了一个人,但能够醒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
因为影视作品的大肆炒作,说句实在话,这年头的人对于丧失记忆这个名词是在不陌生。但当这件事切实到某个人的实际生活中之后,几乎是每个人,都会做出类似“怎么搞的,这样的事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之类的举动。比如现在的黄建良,很明显的,他不相信医生。
再次转头面对病床上的孙筱悠,“筱悠,我,是我,黄建良。我是你的丈夫,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回应他的依旧是冰冷的漠然,甚至因为还不熟悉这身体的名字,罗琼的反应比起往常又慢了好几个节拍。总而言之,她的反应让黄建良一时之间有了一种错觉。
自己正在呼唤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不小心认错的某个路人。
当然,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黄建良在看罗琼,当然她也在看他,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见过他一次,并且为他感到惊艳,但怎么说呢。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从天而降的未婚夫。
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使者的警告:“四十九天原则之一,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的一切行动,要建立在对这个女人原本生活的保护之上。也就是说,你必须真正融入到孙筱悠的生活之中,不能让任何人看出,那身体已经易主。”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她用看电视的心态看这眼前的黄建良。
这男人,黄建良,她在几个小时之间才刚刚见过,那时的他西装革履高大上的样子。
几个小时之后,再次见到时,这男人已经换了另一套着装。现在的他身穿略有些发皱的工作服,而且还是那种工地工作服。好吧,进入施工现场是应该换工作服,安第一是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原则。而且西装革履地跑到烂泥里去踩,那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活。但,也不知道怎么的,罗琼觉得这个样子的黄建良,比之前的高大上更容易让他接受。
也许对于她这个阶级的人而言,和跌落凡尘的男神相处,比较没有压力吧。
罗琼的眼神看得黄建良内心发虚,不止一次地想要逃避。真是在是太可怕了,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用这种完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双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眼睛,欢喜、愉悦、愤怒、憎恨什么的,都没有,就像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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