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沈砚更是一脸茫然,“大嫂,我何时骗过你?”
“还说没有!昨日你明明告诉过我,说咱家已经被分出来了,还有分家文书为凭,今日祖母却让我干两家的活儿,不是你骗我,难道是祖母老糊涂了不成?”
沈砚:“……”
这,这话叫他怎么接?
他偷瞄了一眼上座的老糊涂,哦不,是祖母,果然严婆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他眼珠一转,急忙打圆场:“不是,大嫂你误会了,咱家确实是被分出来了,这事村人都知道。祖母这么安排,应该…应该是想让你这几日多去老宅走动走动,也好跟大伯母和堂嫂他们熟悉一下。”
不愧是读书人,这脑子转得就是快。
盛竹马上转怒为喜,“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祖母怎么会是这等苛刻的人。”
她看向严婆子,笑眯眯地道:“孙媳听祖母的话,一定常去您那边走动,只要祖母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就行。”
严婆子的目光在沈砚身上狠狠剐了一遍,心里暗自冷笑。
跟他那个短命死鬼爹一个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再聪明又如何?大启重孝道,只要沈砚还想考科举,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二郎说得对,祖母不是老糊涂,当然记得分家一事。”严婆子看向盛竹,皮笑肉不笑,“你婆母不在了,长嫂如母,这个家以后都要靠你来操持了。这几日,你就先跟在你大伯母后面,好好学学怎么为人做事吧。”
“是,祖母。”盛竹乖巧应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房对他们二房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这老祖宗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偏心得很,对二房的人特别苛刻。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走着瞧。
反正想让她做白工,门儿都没有!
说了这么些话,严婆子和赖氏沈芙蓉一点要走的样子都没有,赖氏还催促道:“大郎媳妇,天儿不早了,赶紧去做饭吧,你祖母一大早就过来看你,还饿着肚子呢。”
看她?分明是来下马威加蹭饭的好吧……
盛竹笑了笑,转头问沈峥,“三弟,灶屋在哪里?”
沈峥愤愤地瞪了赖氏一眼,领着盛竹进了位于院子角落的灶屋。
灶屋很小,也就四五个平方,土砖砌成的简易灶台,灶台上除了几个盘子和碗筷,空荡荡的。柴火倒是现成有的,然而盛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食材。
“三弟,早上吃什么?”她问。
沈峥也不说话,扭头就走了,不一会儿,提了个布袋进来,里面有几碗糙米,七八个红薯,外加小半袋白面。
“家里能吃的都在这儿了。哼,要不是我藏得严实,连这点东西都被大伯母他们抢走了。”
昨日迎亲,靠的是村里几个族亲帮忙,大房的人倒是来了,却只是看热闹的,还趁乱从他们家挖走了好几勺猪油。
盛竹叹气。看来这家是真穷啊,吃了上顿没上顿的……
想了想,她让沈峥帮忙烧火,自己去门口菜园子拔了一把小葱过来,手脚麻利地做了几个葱油薄饼。
没什么调料,味道肯定比不上前世,但糊弄古代人,想来应该是足够了。
“堂嫂,祖母让我来问,早饭好了吗?”
沈芙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门口,眼巴巴瞅着那两盘子葱油饼,直咽口水。
那饼不知道怎么做的,看着又酥又亮,香味扑鼻,太诱人了。
盛竹一边将最后一个葱油饼装盆,一边答应道:“好了,这就送过去。”
沈芙蓉连忙进来端起了那两盘葱油饼,嘴里殷勤地道:“堂嫂,我帮你。”她故意落后两步,趁盛竹不注意,低头飞快地咬了一小口。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盛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笑了笑,没作声。
进了厅堂,严婆子和赖氏已经在八仙桌旁坐好了,沈砚和沈溪没上桌,兄妹两个沉默地站在门边,跟下人一样。
薄饼刚上桌,沈芙蓉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一个,被赖氏拍了一巴掌。
她假意瞪了女儿一眼,“没规矩,你祖母还没吃呢。”
沈芙蓉讪讪地笑,顺势将手里的饼恭敬地递给了严婆子,讨好地道:“祖母,您先吃。”
严婆子嗯了声,接过来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嚼。
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她皱了皱眉。
不是听说这个盛氏不光蠢笨丑陋,而且什么都不会,这才拖到十七岁还嫁不出去吗?就是因为这个,她才特意花了二两银子收买了衙门里的人,趁沈篱那个王八羔子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给他娶了房这么“好”的媳妇。
可这饼怎么……
严婆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赖氏和沈芙蓉没想那么多,她们的注意力在手里的薄饼上,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比起肉来竟然也丝毫不差。
很快,两盘薄饼就都见了底。
赖氏打了个饱隔儿,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大郎媳妇,手艺还过得去。这样,你再去多做几个来,我带回去给你大伯父他们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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