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述勾了勾嘴角，爽么？当进阶被打断，那种无法克制的怒意，就像人类的起床气，会发狂，会恨不得把对方撕碎，但又很快会陷入疲惫。

因为没睡够，因为进阶本就会消耗很多能量，又没进阶完，根本补充不了。

暗核空空如也了吧……

嗖，叶述闪到了门口，堵住了放映厅的门，望着剩下的所有暗鬼

叶述也不知还剩多少，只是说了句，它们不久前刚刚说过的话。

“你们，都得死！”

这一战打了很久，久到混混们一个不剩，叶述已找不到挡箭牌了。

哦不，叶述又随手一抓，那可能是最后一名混混。

“叶老大求你……”那混混哭喊着，可话音未落。

噗，骨刀已刺穿身体，同时刺穿了一只刚扑上来，却被身体挡住视线的暗鬼。

“别怕，不痛的，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叶述喃喃道。

但另一只暗鬼又从侧面扑来，那一刻，叶述竟踉跄了两步。

他也很累了，连灵速都变慢了，当血压降低，灵血已无法提升流速。

肩膀又突然间剧痛，叶述怔了怔，刚才好像有一秒，他睡着了？

他扭头望去，右臂飞出去了，连带着骨刀都飞出去了。

突然想躺下歇歇，要不算了吧，何必呢？他已战了十年，何必回来再战一次。

但突然！尸体堆里伸出一双手，紧紧抱住了那只暗鬼。

那是个中年男人，他不是混混，是被暗鬼抓来的食物，他双腿已断了，竟然还没死？

因为暗鬼想留些活食，等进阶完成后再吃。

中年男人满脸血泪，他看到了，叶述好强，竟然能杀掉怪物，他不认识叶述，只是疯了般吼道：“杀光它们！它们吃了我儿子！活生生的！”

男人身旁还有具尸体，是个不满十岁的少年。

黑暗降临时，他送儿子去上学，却被抓进了这座电影院。

叶述看了看他，表情淡淡的。

“好！”

叶述嗖的从他身边跃过，左手抓回了右臂，用力按回了肩膀上。

“你死慢点，我杀给你看！”

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累，好像累过头就无所谓了。

那就继续吧，直到倒下，直到再不能动……

这一战太久了，夏晴在外面都快急疯了，但叶述吩咐她，绝不许进去。

整整三个小时，没有一个人从电影院里走出来。

三小时后，夏晴不顾一切的撞门，但门撞开的刹那。

“你这畜生！你故意害我们！你借我们杀光怪物！又借怪物杀光我们！”

夏晴听到了，是麻脸的声音，她立刻冲进了放映厅。

叶述表情微怔，又大吼道：“滚出去！不许进来！”

但夏晴已看到了，电影院里那满地的尸骸，没有人还站着。

夏晴一屁股坐倒在地，那茫然呆滞的表情。

叶述看了看麻脸，这货竟然没死？因为暗鬼想留活食。

麻脸的手脚也断了，只能背靠墙壁坐着，又狂吼道：“你害死了我们四百人啊！”

“对啊！”叶述竟承认了。

“一群人渣败类，都该枪毙，死就死了，怎样？”

“你也一样！”麻脸怒不可遏道。

“对啊！”叶述又承认了。

四百人算什么，他曾经让上万名伪进化的人类冲上去送死，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深深烙印在记忆中的，永不会停止的哭嚎声。

他根本不在乎麻脸说什么，只抬头望着天窗，终归没能杀光所有暗鬼。

九十四只，逃了四只，这算是战果丰硕还是略有遗憾？叶述也不知道。

他已追不动了，也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和夏晴面对面的望着。

他真不想她看到这一幕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