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密室门开启的声音,萧玉竟忍不住有了一丝惊喜,以为是水泠洛去而复返。可是很快他的这份喜悦便被失望所取代,因为这次他鼻端所闻到的,并不是那缕熟悉的幽香,而是一阵饭菜的香味。
虽已是一日一夜水米未进,他此时只是感到十分口渴,却丝毫没有食欲。因为他一直感到胸腹间有一股阴寒之气滞塞其中,并且不断地向四肢百骸渐渐扩散,仿若细细的针尖在轻轻地扎入,虽不是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却也是一种难言的折磨与煎熬,令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做任何事。
水心英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随后走到萧玉的身旁,矮下身来,温言道:“萧玉,起来吃些东西吧。”
萧玉低声答了一句:“有劳水女侠了。”
可是他的身子却根本没有动,同时心里还在奇怪,水心英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变得如此客气?
水心英见他的脸色灰败,声音中也有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知他此刻身上必是难受得厉害,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吃不下,就喝些水吧,否则怎会有体力再如此地熬下去?”
说完,她起身去桌上的食盒里取了一碗水过来,送到萧玉的唇边。
萧玉微微地牵唇一笑,先是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些,然后伸出双手去接那只水碗。
水心英抿了抿唇,知道这少年性子倔强,便也不想勉强他,将水碗小心地放在了他的右手上。
萧玉竭力控制着一直在微微颤抖的手臂,端起那碗水喝了下去,然后将空碗用双手捧着递向水心英。
水心英接过水碗,轻声问:“可要再喝些?”
萧玉摇了摇头,“已是足够了,多谢水女侠。”
水心英忽然压低声音道:“萧玉,你仔细听我说,令舅浩星明睿正在设法救你出去。我原与他约定明日见面时商议救你的计划,谁知今日家师便要进宫去见皇上。家师不在,正是救你出去的良机,可是我此刻又无法脱身去通知令舅,不知你可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萧玉愣了半晌,方沉声道:“若无外面的配合,仅凭您一人之力,是很难成事的。而且即便真的将我救了出去,您也定是脱不了干系,雪宗主那一关是绝对过不去的。依晚辈之见,还是待您与舅舅定下计划之后,再采取行动为宜。”
“可是到那时家师业已回来,谁又能在她的面前将你救出去呢?”
萧玉笑了笑,“只有在雪宗主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救走,她才丝毫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至于该如何采取行动,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先说与您听听,稍后您再与舅舅商量一下,看是否可行。”
水心英早就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一向狡黠多智,所以情急之下才想到来向他问计,没想到他果然心思敏捷,这么快就有了主意,顿时令她心中的烦恼一消,连忙道:“好,你且说来听听。”
萧玉略微思索着道:“今日是腊月初五,应是忠义盟各分舵主来总舵汇报舵中事务之期。按照惯例,盟主会在今晚设宴款待他们,明日才会让他们各自返回分舵。今年此会还将如期举行吧?”
虽然惊奇于萧玉竟会对忠义盟里的事情了如指掌,水心英还是肯定地答道:“不错。事实上,一个时辰之后,我便要代家师去听取各分舵主的汇报。”
“如此说来,日间您怕是无法分身去见舅舅,但是您可以趁今晚盟中夜宴之时赶去天目湖,通知舅舅召集人手,于明日在各分舵主返程的路上截杀他们——”
“等等!”水心英突然打断了萧玉,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天目湖?难道明睿对你说起过我?”
萧玉怔了一下,心思急转,虽然弄不明白水心英因何要在这件琐事上较真儿,但直觉告诉他,此刻自己决不能说错半句话。
“舅舅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您。但是为人晚辈,且朝夕相处,我又怎会体察不到舅舅情有所牵?他几乎日日清晨都要去天目湖一趟,我虽不便跟随,却也从神色间感觉到他是去见了何人。是以方才您对我提起舅舅的那一刹那,我便猜到您是何人了。”
水心英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觉感到异常羞愧,略带尴尬地道:“我……我只是心中尚有些疑虑……”
萧玉正色道:“前辈心有所疑,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此前我们一直处于敌对立场,而晚辈为了解救家师,也曾多次欺瞒利用过前辈您。对此晚辈实是心有愧疚,还望您能多多见谅!”
“算了,从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还是继续说下一步的计划吧。你方才说,让明睿派人截杀忠义盟的分舵主。此事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却是极为凶险。那些分舵主个个身手不凡,也都带了多名属下,且他们所走的方向各异,明睿的手下能有此本事将他们部截杀吗?”
“请前辈莫要心急。不瞒您说,其实我与舅舅之前早有计划,要在明日截杀忠义盟的几位分舵主。所以究竟要杀谁,且在何处下手之事,舅舅都已心中有数。只不过需请您转告舅舅,此次还要再增加一位荆州的分舵主——陈应诚。”
“陈应诚?”水心英不禁疑惑地追问了一句,“你为何要杀他?”
“此人虽是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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