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道袍的男人急匆匆赶到表演馆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在入口处站定,随即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往空中一甩,符纸无火自燃,刚燃起一个角落便熄灭。
他皱着眉头又试了一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不应该啊,”他喃喃道,“难道真的只是海豚的问题?”
他刚进来时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妖气,为什么追踪符会追踪不到?
夏言蹊几人匆匆离开海洋馆,小海心里挂念受伤的海豚,却也不得不跟着他们离开。
夏家。
在咖啡的香气里,夏言蹊半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问小海:“你真的是海豚?”
夏家并不大,收拾得很干净,白色布艺双人沙发后面是整面墙的照片,东一张西一张的,却格外的和谐。
小海站半跪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照片墙,有好几张照片很明显能看出来是翻新的,人物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是。”小海有些心不在焉,她仔细地看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对青年男女正抵着头亲昵地说话,又有点像是即将亲吻下去。
“多大啦?”
“嗯,好像是十岁吧?”小海从照片上回过神来,回答道,“我不太了解你们是怎么算的。”
“十岁?”夏言蹊不知道海豚与人类之间的年龄换算,便问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小海的夏诗远。
“一般来说,海豚是五年性成熟,然后过几年再jiaopei,如果不出意外,平均寿命是四十五岁。”
夏言蹊算了一下:“那你成年了哦!”
小海点头。
夏言蹊抓了抓脑袋,抱着抱枕向小海半探过身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人的吗?”
她亟需知道这一切跟她有没有关系,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奇怪的女人,也没有再遇到过异于寻常的事情。
现在,小海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她面前、能让她详细了解的妖,如果她想要进一步清楚自己身体的秘密,小海可能是最好、最适合的人选。
小海四下张望着,找了个离夏言蹊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我不知道。我被他们抓起来之后只觉得很害怕,在被放进一个装满了水的泳池里面后不久,就被关进车里面,车子走了好久,我又饿又怕,然后就觉得一股大力将车子翻转过来,我就疼晕了,等我醒来我就变成人了。”
陆秉谦将咖啡端过来放在各人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挤在夏诗远身边。
他刚才在厨房把几人所说的话都听了进去,他问小海:“在你昏倒之前有没有感觉奇怪的地方?”
小海懵懂地摇头:“没有,我只觉得害怕,水好臭,好难受。”
夏言蹊道:“昨天在海洋馆门口的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小海咬着嘴唇没吭声,几人也不催促。
半晌后,小海才抠着手指道:“我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海豚是群居动物,小海所在的族群数量不少,就算小海白色的肌肤在海里太过显眼,很不容易捕食,甚至还经常会成为其他鲸鱼捕猎的目标,她在其他同族的帮助下也过了这么多年。
安稳了十余年,那头白化的宽吻海豚还是被人类的捕鲸船抓住了。
船上所有的人都沉浸于她美丽的外表和即将带来的丰厚利润,没有人听到她被扔上甲板时的声声哀鸣。
惊恐的海豚被不停转运,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宽阔的海域,不能自由地豚游,其他伙伴欢笑嬉戏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却不知何时能再听闻。
正当小海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大力由外传来,禁锢住她的黑色小盒子被打开,小海被抛起摔倒在树林中。
她吃力地蠕动着,草地、树枝、碎石,刮着她的皮肤。
没多久,又像是过了半生。
她累了,爬不动了,皮肤干渴着难受。
她停下来仰望着星空。
周围是漆黑的一片,可是天空却在满月的照耀下看起来如此的明亮、澄澈。
她曾经无数次在跃出海面的时候看到过苍穹,也不知与此时的是同一片天。
她眼睛难受,身体难受,哪里哪里都觉得难受。
就这样,她昏睡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救护车上,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笑着道:“你醒了,你是不是遇到抢劫的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别怕,有警察在呢。”
虽然她听不懂,可是男人身上有她熟悉的海水的味道,让小海安心不少。
在明明暗暗的救护车灯光下,小海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她变成了她最讨厌最害怕最恶心的人类。
还没等她混乱的脑子想清楚,医院到了。
小海身上裹着的被子被换成了病号服,护士拿着各种仪器在小海身上滑来滑去……
消毒水的味道,惨白的墙壁,痛苦呻吟的病患,满脸愁容的家属,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医生护士……
小海害怕地直发抖,只能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角,听着不断向她耳朵涌入的噪音。
等两名警察过来准备询问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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