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年大败之后便逃回到了袁州府城,在收拢了几百溃兵之后,田有年也顾不上后面的队伍了,直接下令将城门关闭。
逃回府城的田有年此时已成惊弓之鸟,只要听到城外有喊杀声,便吓得立刻叫府中下人备马,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但是在城中呆了足足三天,府城周边都没发现有农民军出现的迹象。
倒是之前那负责运粮的三千民夫,被莫谦给放了回来。
不过田有年可不敢放他们入城,鬼知道这三千民夫里面有没有反贼藏在其中,一旦放他们入城,万一有几百反贼,那袁州府不是瞬间便被拿下了。
田有年非但不放人进来,反而还强迫城中的男丁上城墙守城,谁敢不从的话,立刻以通匪的罪名下狱,轻则用刑,重则斩首。
一时之间袁州府城人心惶惶,百姓都在传知府大人打了败仗,五千人马被反贼一千人给打了落花流水。
田有年深知自己铸成大错,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此时他也顾不得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了,马上写信星夜派人送往省府南昌,交到巡抚谢学龙的手中。
谢学龙在收到信后大发雷霆,气的把早饭都给扔掉了。
他问前来送信的驿卒,“反贼有多少人马?”
驿卒还是第一次见到巡抚大人,看到巡抚大人发怒,两条腿顿时吓得打起了摆子。
谢学龙瞄了一眼驿卒,喝声道:“我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驿卒吓得赶紧磕头回道:“回大人话,反贼..反贼..反贼拥兵千余人!”
“什么?才一千多人,就把五千官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驿卒不敢隐瞒,只能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谢学龙是气的拍着桌子骂道:“田有年误国啊,如此酒囊饭袋,岂可为一府之尊,本督要上奏朝廷,弹劾这厮渎职!”
气归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得马上想办法解决。
谢学龙一大早就召集了在城里的五品官以上的所有官员前来巡抚衙门商议讨贼事宜。
众人在听说田有年大败,损兵折将两千余人时,顿时都惊了。
袁州府一府四县之地,人口近六十万之多,官府居然被一群反贼给打的毫无反手之力。
谢学龙看着下首的众人,悠悠的说道:“诸位同僚,田有年兵败明月山,丧师数千,实乃庸才,如此废物,岂能再任一府之主,我欲上奏朝廷,罢免这厮的知府之职,诸位可有何不同意见?”
省府一干官员此时哪里敢有意见,往常跟田有年关系最好的几名官员此时也紧闭着嘴巴,不敢给田有年帮腔。
谢学龙看众人既然没有异议,便说:“既无疑议,那本督这便写折子上奏朝廷!”
谢学龙拿起毛笔,很快便写了一道请罪的折子。
他先是在折子里向崇祯皇帝请罪,说自己御下不严,导致出了田有年这种败类,在对付一群农民组织起来的流寇时居然战败,导致官军元气大伤。
另外又把田有年给贬的一无是处,说此人自到任之后,治理无方却扰民有术,把整个袁州府是搞的乌烟瘴气。
反正就是把屎盆子往田有年的身上扣,尽量撇清自己的责任。
这也是官员们常用的手法,只要事情不发生在自己头上,能推多干净就推多干净,实在推不掉的,就找个人把屎盆子扣他头上去。
折子写完,谢学龙用印泥封好,然后交由驿卒,快马送往京城。
写完折子,接下来便是商讨如何讨贼的事情了。
谢学龙对在场的官员们问道:“诸位,田有年虽然兵败,但是咱们也不能坐视反贼猖獗,本督打算派兵征讨,不知何人愿往?”
众官员们听到这话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想去接这个差事。
现在大明几乎半壁江山都在闹流寇,造反这种事情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崇祯元年时,一群流寇把安远县城都给打了下来,还把县令抓走了。
更离谱的是,反贼居然向城中的富户要赎金,最后乡绅们凑了一笔银子才把县令赎回来。
至于袁州出了一个叫莫问的反贼打败官军,这也不算啥了,北边的李自成高迎详等贼几乎把中原大地给闹了个底朝天,朝廷到现在不也还没解决么。
区区才一府之地的反贼,用不着那么紧张。
谢学龙看在场的众人没一个人吱声,不禁心中有些不快。
见无人说话,他这个当督抚的无奈,只能自己站出来说:“既无人愿意担此重任,本督亲自领兵,剿灭此贼!”
这时在场的官员们都纷纷开口说话了。
江西守道郭必昌站出来说道:“巡抚大人出征,剿灭叛贼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如今府库空虚,南昌卫所又兵员奇缺,这大军该从何来?”
谢学龙瞄了一眼郭必昌,起身说道:“大军所需钱粮,可叫南昌府各地乡绅解决。”
郭必昌一听,赶紧反驳道:“不可,去岁督抚大人为重修滕王阁,南昌府各地乡绅已经掏过一次钱了,这次剿匪又叫他们出,我怕乡绅们有意见!”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保卫桑梓人人有责,这出钱剿匪保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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