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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这失而复得的灵玉再度溜走了一般,妖龙当即调转了方向,置一帮奄奄一息的李河图于不顾,直直便朝李沧澜扑去,狂风呼啸,速度之快,威势之猛,直叫天地也变了颜色。

望着从天而降,直扑而来的恶龙,李沧澜只觉一阵有如山峦一般沉重的威压铺天盖地的罩来,无处躲藏,竟是连横挪一步都是不能。

就便要死了么?空中恶龙狰狞凶恶的面孔愈来愈近,仿佛都能闻见恶龙灼热滚烫的龙息,利爪闪着寒芒,锐利无匹,直奔胸口玉牌而来。李沧澜心中却无多少恐惧。

相比于死亡,或许跟父亲分离才是更可怕的事情吧。此刻父亲就在身边,娘也就搁置在不远之处。便是死了,一家人在阴曹地府应当也还能再聚吧?

缓缓地闭上眼,想象着一家人黄泉路上的相见,再不害怕了。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妖龙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竟是落空了,李沧澜茫然的睁开眼,只见一个浑身是血,却巍然如山的身影挡在身前,正是父亲!

碧浪剑剑尖指地,碧芒大胜。李河图伤口血如泉涌,潺潺淌入剑身之上,转眼却消失不见,这剑,竟是嗜血之物。

李河图微微侧头,只留下一个微笑的侧脸:“澜儿,你带着聆雨离这边再远一些”。说完,嘴角却又是渗出丝丝鲜血。李河图气息不减,周身衣袍无风鼓荡,隐隐有紫色气旋环绕。

天色本就暗沉,霎时间又是雷云密布,妖龙一击不成,愤怒的狂啸,下一轮的进攻又如旋风一般袭来。

李河图屹立不动,手中碧浪剑心随意动,自胸前划过一道半圆弧度,扬起一道巨型紫色剑芒便向妖龙斩去。妖龙来势汹汹,躲避不及,竟被这剑芒齐腰斩中,如山般的躯体猛然倒飞出去。

鳞片之上留下一道大大的剑痕,深可见骨。

一击得手,李河图面上却无半分血色,左手结印不停,右手碧浪神剑指天,口中念念有词“鲜血为媒,骨肉为托。吾祭吾魂,神剑当成。”

血如泉涌,碧浪剑碧色剑身顷刻间被血色淹没,李河图手提血剑,径直便向恶龙刺去。妖龙见这情势不对,扭头欲躲,却不及这飘渺一剑来的迅疾。

剑至,雷鸣,天雷宛若九天之上降落的神罚,直直击打在剑身之上。“轰隆”一阵巨响,李河图连同恶龙一齐淹没在这漫天的奔雷之中。

李沧澜心如刀绞,眼泪随着纷飞的暴雨,一同落下。孩童绝望的呼喊,在这惊天动地的雷声之中,实在显得太轻太轻。

雷声渐息,漫天的电光之后,地面之上,孤零零立着那柄碧色的光剑,只是剑旁,却再不见那记忆之中的身影。

李河图永远也没有机会亲口告诉儿子了。这世间之剑,还有第三种魂魄,那便是祭奠自身,成为那柄剑生生世世的魂。

这是当恶龙的利爪危及至爱的刹那,他才领悟到的。他终于铸成了当世第一且绝无仅有的一柄剑了。他的铸剑之途终于圆满了,他达成了这一生的夙愿了,他做到了。可惜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绝望,悲伤的孩子了。

碧浪剑发出淡淡温暖的光芒,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温柔与歉疚了。

李沧澜一步一步蹒跚挪移到了剑身之前,雨下的是这般大,淋湿了他的头发,泥泞的土地到处都是天雷击落留下的坑洼,寸步难行。阵阵泥土的气息传来,一如往昔,就像多年之前的那场雨。

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再背着他,冒着雨,走过那熟悉的山间小径了。

恶龙似是感受到了灵玉的靠近,再一次睁开了那双血红,浑浊的双眼。它还没死,虽然它周身的龙鳞早已被天雷轰击的四分五裂,不断流出猩红鲜艳的血,但它确实还有一口气在。

它不甘心,也不敢相信,自己千年修为,一朝化龙,竟然还是被那卑微的蝼蚁击败。哪怕蝼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也令它无法接受。它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缓缓支撑着起身。

灵玉,是啊,灵玉还在。只要拿回那另一半的灵玉,它就不会死。

凶狠贪婪的目光再度从那双血红的巨目之中射出,随着挪动,周身被天雷轰碎的鳞片之中再度迸出潺潺鲜血,但它早已不管不顾,它的眼中只有灵玉,只要夺回了灵玉,它就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感受到了那凶狠目光中透露出的贪婪与恨意,李沧澜不为所动,泥泞之中,朝着身前碧光莹莹的宝剑嗑了三个响头,泥水,雨水混杂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孩子清秀的面容。

李沧澜缓缓起身,拔出直插入地的碧浪剑,脑海之中,那日日夜夜梦见,却混沌不堪的剑招一下子变得清晰,胸口那块父亲当日亲自挂上的玉牌源源不断,向丹田之中传输着真气。

手中的碧浪剑攥紧,妖龙已再度腾飞入空,作势欲击。

恶龙的龙牙再度靠近,这妖魔的殊死一击,竟比先前来的更决绝,更凶狠。此刻眼前已再无那巍然矗立的身影,李沧澜也没有再闭上眼睛。

丹田中真力不断积蓄,脑海中的剑影纷繁掠去。李沧澜只觉得丹田和脑袋都要炸裂了一般。他只能紧握住手中的剑,就像往昔握住父亲的手。隐约之间,他仿佛听见有人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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