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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见穆桃浅这般渴望的眼神,有些许凝重地说道,“魏夫人,朕和杨秦从小便相识,杨家正如你所说,是忠义世家,护我泱泱大明子民近百年,杨氏一门久经沙场,生死常见,若在外御敌不幸遭遇埋伏成了俘虏,常做符已告知处境,这符便是其中的一种

穆桃浅倏地从地上站起,“可这符又是何意?”

朱由检眸中有些闪烁,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愿骗她,硬着头皮说出了口,“这符的意思是……弃之。”

穆桃浅脑中天旋地转,刹那间轰鸣阵阵,“弃之?茶”

“朕自知杨秦的心思,他是要朕……弃了他,把魏忠贤扳倒,还杨家清白,否则,他死不瞑目。”

穆桃浅脚下一软,却又跌坐在地上,眼泪从眼角滑落,若有所失地说道,“若我知道他的意思,断然不会……深夜冒险前来。他怎就如此固执……”

朱由检瞧着失神落魄的穆桃浅,却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能陪她一起坐在地上,“杨家是杨秦胸口的一座大石,自他委身魏氏名下,终日心中反复折磨自己,有了能除掉魏忠贤的机会,他又怎能轻言放弃。”

“圣上可知,这是当朝济国公的陷害?”

朱由检沉着气说,“朝堂之上,善恶忠奸,朕分不出十分,七分也总归看得出的。”

“可济国公……”

“魏夫人,这世间因果道理恒古未变,有些人春风得意,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穆桃浅沉默,她想要说的话都被朱由检压制下去,她的心是沉的,穆桃浅缓缓跪在了地上,对着朱由检连磕了三个响头,“圣上,民妇只是个乡野女子,只想让自己的夫君安然无恙,其他的别无所求。若是夫君没了,民妇这辈子怕是只会生活在仇恨之中。”

“魏夫人,你要相信朕。大明这些年有太多本末倒置的事情,朕总要一件一件地捋来。朕不会让忠孝蒙冤,更不会让作奸犯科之人得道。”

穆桃浅抬起头,额上早已留下几个血红的印迹。她知道,在朱由检面前,她也不能本末倒置,皇权至上,她不能造次。

穆桃浅今日的行为,算是以下犯上,重则处死,轻则坐牢。可朱由检只是派了一辆马车,把穆桃浅送出宫外。这马车甚是普通,从皇宫的角门偷偷钻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滚滚车轮声中,穆桃浅有些许恍惚,车外早已蒙蒙鱼肚白,又是崭新的一天到来。

穆桃浅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既做不了像关水月那样的巾帼英雄,也做不成姚夫人那样的女红,平平留有一身不算精湛的功夫,此刻却百无用处,也救不了魏卿迟。

穆桃浅平平安安地出了皇城,她一脚踏下马车,便见等在此的阿照。

“你怎么还在?”

穆桃浅问得漫不经心,阿照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宫里,我怕你横死在里面,所以一直等在此给你收尸,省得被野狗吃了。”

穆桃浅默不作声,也知她昨夜的行为太过鲁莽。

“走吧,吃点儿东西,有什么事回头商量。”

听阿照这么说,穆桃浅才觉得有些饿了,两人方才走了两步,却见禁闭的宫门轰然大开,从门里呼啦啦涌出数不清的侍卫。金戈铁马,皆是一身戎装,轰隆隆的声响里,溅起皑皑积雪。

若不是阿照拉着穆桃浅,穆桃浅险些被飞扬的马蹄踢中。马上之人皆神情凝重,穆桃浅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照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却吹了一声口哨,须臾之间,手下便尽数出现在面前。

“去打探一下!”

得了令的众人四散而去。穆桃浅却有些心神不宁。阿照见她如此,只得随便找了一间茶楼坐下,慢慢等待。阿照要了一壶茶水,一份茶点,可穆桃浅只是浅尝了几口,并没有什么胃口。

过了晌午,铁山他们才回来,有些凝重的覆在阿照耳边说了些悄悄话。阿照的眉却越蹙越深了,顷刻他对穆桃浅说道,“魏卿迟得了通敌卖、国的罪名,明日午时问斩。”

“什么?!”穆桃浅手没抓牢,茶盏便落在了地上,脆响中砸了个粉碎,“那……那魏忠贤呢?”

“魏忠贤翻盘了,此事与他再无瓜葛。他已年老体迈为由,告老还乡了。此刻怕是早已出了京城。”

穆桃浅紧紧攥着拳头,如今,她心头的愤怒无人能及。看来,魏忠贤的权势太过庞大,大到他们无法想象。

“你现在要怎么办?”阿照问道。

“明日午时,劫狱。”

“师姐,你这又是何苦?救了他又能怎样,他一辈子都担着这样的罪名。”阿照有些许无奈的说道。

可穆桃浅眸中笃定,“在旁人眼里,恐怕他什么都不是,但在我眼中,就算是阶下囚,也是我的夫君。阿照,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不要再参与。”

穆桃浅暂时委身在一处客栈里,这里离午门最近,听来来往往的行人便可知,京城里的人已很久没见过斩首这样的事了,如今竟然奔走相告,好似一场盛宴。客栈临街,偶能听到三三两两的行人在一轮明日的午门斩首,穆桃浅耳边太过聒噪,可她除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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