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后,天空难得晴空万里。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
李克几站在庭中,若有所思。片刻后,李克几来到了宫中。
“启禀父皇,今日雪停,乌桓物资紧缺,边市暂停,乌桓必定会趁雪停前来劫掠,我有把握在长河关一带全歼乌桓来犯之敌。”
皇帝闻言大喜,可也不禁有些担心。“乌桓骑兵天下无敌,长河关附近一马平川,如何才能在野战中全歼乌桓骑兵,我儿可有把握。”
李克几难得的露出笑容,这一刻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中一暖。可是皇帝看了却心中大痛,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二十年了,朕心中片刻也未曾将你忘记啊!
眼见皇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克几立刻收起了笑容,垂下了眼帘。父皇虽然从小亲自抚养自己,可带自己并不如何亲厚。每次见自己露出笑容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久而久之,李克几就很少笑了。眼见着别人都有母妃,唯独自己一个人,从未见自己的母妃来看过自己,宫中诸人也对母妃的事儿讳莫如深。打记事起,唯一的一次问起父皇关于母妃之事还是在一次自己的生日宴上,难得那天父皇没有在他生日之时面露悲戚之色,克己小心翼翼的问起母妃的事儿。皇帝父亲微微闭起双眼,语调略带伤感,“有一天,我会把你母妃的事儿讲给你听。另外,你笑起来与你母妃一模一样,朕看来甚是喜欢。”
看着父皇难过的样子,克己再没问过母妃的事情,也很少在皇帝面前笑过。
往事历历在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于皇帝而言,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早已忘了那个让他牵梦萦的明媚女子,如今只一眼,所有的过往都鲜活起来,仿佛那个明媚女子正款款而来,笑着问他,你可还好?
于李克几而言,生长在这深宫大院,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何来温情?父皇高高在上,朝中事务繁忙。对自己期望甚高,严之又严。不能肆意的笑,怕父皇难过。更不能难过的哭,因为没有人对他说,乖,娘亲在呢。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这是克己对自己说的话。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皇帝稳了稳情绪,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李克几。
克己也收摄了心情,回复到:“父皇可记得三年前,克己初次领兵,曾对父皇禀报,要亲自组建一支军队。如今小有所成。乌桓骑兵天下无敌,我亲自调教的玄羽卫也不遑多让,如今我就要用乌桓人擅长的方式击败他们。这次以歼敌为主,在我们的地盘上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决战的地点得我来眩”
这几句话说出来,仿佛当年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在我的世界里,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子,得按我的规矩来。一瞬间心如刀割。由于爱屋及乌,只要克己提出来的,他都一一满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当初也权当是少年人的心性,没成想如今竟然有把握战胜当世最强骑兵,还是用他们的方式。
父子之间没再讨论细节。只是皇帝给了克己一道手谕,无非为了克己便于协调各方关系。
于是,李克几严密注视着长河关的动静,自己亲自领着玄羽卫埋伏在了长河关附近。
终于在伽楞山谷外等来了乌桓人。克己望着眼前的可立,不再言语,调转马头回到了阵中,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多说的?
这时伽楞山谷两旁伏兵四起,一时间箭如雨下。谷中还未来的及跑出来的乌桓骑兵顷刻间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谷外还未来得及进入的乌桓人也拼命的往谷内挤。一时间,乌桓骑兵互相踩踏,又死伤过半。谷外的玄羽卫更是反复冲杀,无数乌桓骑兵在此被绞杀。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可立可汗已经快吓破了胆。明明缠绵病榻的人,此刻却生龙活虎的把自己围了起来。还有这一众玄衣武士,此前未曾听人有片言提及,奈何现身于此?还有那个军官模样的大汉,依稀就是几日前领他们进去山谷的山上猎户。
到了此刻,可立汗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克几布的一个局。怕自己不敢领兵进犯,故意称病不出。怕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惊扰了我,动用了这么一只神秘的部队。连交战的地点也是李克几亲自挑选的。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对手。眼见着自己身边的战士一批批的倒了下去,可立汗已经放弃了抵抗,被抓或者被俘,已经是迟早的事。
乌桓士兵还在拼死抵抗,可是已经不能组成一个战斗队形了,山谷内为了躲避弓箭的士兵还在拼命地往外挤,让山谷外的骑兵乱做一团,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的伽楞山就是一座人间炼狱,每一个身处其间的人都忍受着至深的痛苦。
虽然李克几生性恬淡,但见此情形也不禁心中一颤,委实过于血腥。
正思量间,眼见半山腰似乎有两人结伴而来,一黑一白,飘忽而至。
抵近一看,这是两个老者。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一身白衣胜雪,并不多言,只是拿目光定定的罩住了李克几。另一位老者也是须发皆白,白白胖胖,身上长袍漆黑如墨眼神活泛,举止滑稽。
战场上杀声一片,此刻三人相顾无言。克几本就是话少之人,此刻面对陌生人,更是不愿搭话。白衣老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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