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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古往今来,滚滚红尘,数不清埋藏着多少痴怨憾事,多少人心中所愿,不过是想护得心爱之人一生周,与家国天下,荣华富贵的宏图大志相比,本算不得什么,偏偏有时难尽人意,看似容易,却就这般难以成。

桌上的书页在微微翻飞,诗词行间犹带着春风湿漉的气息,岁月缓慢,像是凝固在这座幽深的宅子里,一起埋葬的还有物是人非。

屋内凝重的气氛如身处冰窖,在织梦冰冷决绝的指责里,逐安心如刀割,钝钝泛痛,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连方才不断重复着的对不起都干枯在了他的喉咙里。

在战场上重伤快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此时这般难过。

那个时候,织梦遍寻不见,他心如凌迟,甚至产生了最坏的念头,以为织梦已经不在人世,他便也一心求死,铤而走险,死守坞城,觉得要是死在了这场战争中,也算是有个体面的交代。

可是但凡有了一点织梦尚在人世的希望,他便不肯死心,他要去找到她,哪怕是穷极一生,万分艰难,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叫他如何不痛?

一声织梦,低声近乎呜咽。

织梦身子发着颤,像是也亲眼看到了逐安那根本无处隐藏的痛苦,无异于一把尖刀戳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

她几乎快克制不住自己。

可是……

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逐安明明就在她跟前啊,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已经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了,可是她就连想再看逐安一眼,这么简单的事她都做不到了。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的痛楚,却很快消失,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痛苦的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滚啊!快滚啊!”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快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眼看越说做激动,气急攻心,无神的双眼里竟开始流下血泪,异常骇人。

逐安大惊失色,顿感心急如焚,伤心难过什么的当即顾不上了,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前去查看织梦的双眼。

他苦苦找寻了那么久,无数座城池,无数次期待失望,无数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寒夜,好不容易真的找到了,织梦却遭受了这般惨痛的变故,双目失明,修为尽失,他越发痛苦自责,此刻只想陪在她身边,好安抚她受伤的心,好好保护她,再不能叫她受一点委屈。

他已经艰难的选择过一次了,他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一次。

早晨有事外出并不在山庄里的碧落,刚回来就听说逐安来了,兴致冲冲的就要跑去瞧一瞧,毕竟那是个在公子跟黄泉口中能被频繁提起名字的人,她很好奇究竟是个怎么的人物。

她跑到容怜院里扑了个空,立刻想到逐安肯定是到了织梦这儿来,于是她又急匆匆跑过来,却被站在廊下的容怜瞪了一眼,她兴头一蔫,不敢放肆,往容怜身旁一缩,刚想琢磨着替自己辩白两句,屋内突然就传来声响,似乎有什么倒在了地上,很快就听见织梦哭起来。

“……别扶我,我自己能起来!”

“不用,不用你管我,你走开……快出去!快出去吧!”

“求你了……”

几句连争执都算不上的话,容怜听得眉头紧蹙,眼下已经没办法在耐心的等下去了,便带着碧落一起推门进了房间。

只见织梦摔倒在地,凳子倒在一旁,桌上的摆件物什被拉扯得摇摇欲坠,再往边缘些便会通通砸在地上,摔个粉碎,想是织梦着急往后躲,视物不清,不小心带翻了凳子,逐安要过来扶她,她往后躲避,一时站不起来,又急又慌,一双空洞的眼睛下隐见血泪,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

眼见两人情绪都不太稳定,实在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当务之急还是别再让织梦坐在地上了,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身子又成了这幅模样,那两行血泪,当真刺目。

容怜推了推碧落,示意她上前去把捧在的织梦扶起来。

织梦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并不是逐安的手,她再说不出话来,也说不清是难过多一些还是酸涩多一些,碧落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姑娘莫急,没事了。”

逐安愣愣站着,有些无措,他怎么也没想到织梦如今这般厌恶他,不肯他靠近分毫,甚至为了躲避他,重重摔了一跤,还不肯让他扶,那脆弱的模样真叫人于心不忍。

可是心里的紧张心疼与担忧自责绝不会骗人,他仍是放心不下,想好好查看织梦的伤势。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绝不会逃避,他会承担所有的结果,哪怕最后织梦会离开他,但是只要织梦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他也觉得够了。

只求织梦平安。

他努力斟酌着用词,想重新说些安慰织梦情绪的话,可是织梦此时什么也不肯听,异常痛苦催促着他离开,血泪越发猩红可怖。

容怜赶紧拉住逐安,逐安心绪不定,此时宛如一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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