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川不再说话,仔细端相她,本以为她不会做这些文雅的事情,想以此为题好好冷嘲她一番,没想到她居然做的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
就在陶陶准备把茶倒进品茗杯的时候,不知打哪儿爬出来几只蝎子,琵琶形状的蝎子好像受到蛊惑一样,不约而同的往陶陶身上钻,陶陶惊呼一声,打翻了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的茶顺着茶盘流向四面八方,秦穆川第一个被烫的跳起来,紧接着魏扬舲也被烫的咧嘴,由于茶水打翻时是陶陶离得最近,所以也是她被烫的最厉害。
蝎子的感觉毛最为灵敏,在感受到不小的震动后,更是一股脑儿往她身上扑,陶陶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双目呆滞,双唇泛白,喉咙里更是发不出半点声响。
秦穆川看她这样崩溃,忍不住眉眼一挑,摇头叹息。
魏扬舲有些瞧不下去,俯身将陶陶扯起来,生怕她昏死过去。
事实证明,魏扬舲的判断是正确的,陶陶还未站稳,就身子一软斜倒在秦穆川怀里昏死过去了。
秦穆川薄唇紧抿,极不情愿的搂紧她,若是陶陶醒着,怕是还要饶几句毒舌之语。
秦穆川面如冰霜,冷浸浸的话语似乎根本不懂何为怜香惜玉,“倒不如吓死她算了。”
魏扬舲摆摆手,重新坐回茶桌前,方才的茶水打翻了一半,还剩一小半被他倒在品茗杯里小酌慢饮,一杯苦茶下肚后,道:“不如把她交给我?”
“交给你?”
魏扬舲目光懒散,合欢纹的木雕窗外迎来正午最浓的暖意,尽管如此,魏扬舲依然觉得心如寒冰,冷彻心扉的寒意蔓延至身体里的每一个细小关节,他眯着眼睛,把刚刚话又重复了一遍,复有加了一句:“我保证,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穆川犹豫,不自觉的又抱紧几分陶陶,一阵静默后说道:“三个月后,你来这里,我把她交给你。”
魏扬舲又倒了一杯茶,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好”字,他饮下最后一口茶准备告辞,临走前,他踱步到秦穆川身前,仔细端详了陶陶好一会儿,“真是像啊!”心底传来的感叹令他默默握紧拳头,指骨泛白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不敢再多作逗留,生怕一个气沉不稳就把陶陶当作她。
秦穆川目送魏扬舲离去的背影,等到他走远后才把陶陶安置在休息室里,开始处理那些蝎子。
他端出一盏九鼎香炉,用打火机引出一簇微弱的火苗点燃一支细如鼠尾的蜡烛,他微微倾斜蜡身,细弱的火舌引燃几粒瓜子仁大小的香料。
秦穆川轻轻吹灭蜡烛,覆上炉盖,香料在九鼎炉里慢慢煨烧,从炉孔里散出丝丝骨醉的香味儿。
深褐色的蝎子嗅到味道,窸窸窣窣的从各个角落里爬出来。它们没有钻进陶陶的衣物里,只是在她身上绕了个圈儿,又都滚落下去了。
适才陶陶晕倒时,秦穆川悄悄往她衣兜里塞了个香囊,香囊里装的香料是根据蝎子最讨厌的味道调配的,故而蝎子还未侵入到陶陶的衣物里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