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透过花窗照射在窗下的一张紫檀拐子纹书桌上。
桌面靠近窗边的位置上整齐的叠放着几本书籍,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霍然写着繁体的“史记”二字,靠近右手侧放着一个红木带座方笔筒,笔筒内插满了各种型号大小的软硬毛笔。
书桌正中平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此时雪白的宣纸正被不断跃然纸上的瘦金体填满,字迹豪放大气,锋芒毕现。再看书写的内容,正是那被无数人所传诵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笔下正写到那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一时间笔锋如怪石嶙峋,更见犀利。
再看那执笔之人,却不是想象中的英伟男子,而是一个眉眼精致,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少女身后侍立着一个十五六岁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此时看着少女的眼神恭敬中却也难掩一丝畏惧之色。
片刻后,本应只有两人的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做短打装扮的男子,默不作声的对着少女打了个千便躬身侍立一旁。
少女对周围的一切仿若一无所查,只管心无旁骛的走墨挥毫,直到落下了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这才满意的收势起身。
“宫里可有透出什么消息来?”少女捧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转过身来轻声的问道。声音清脆悦耳,语气却是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和年纪的威严。
“回主子,宫里新传来的消息,佟贵妃身染微恙。”那名男子沉声回道。
“果然是这时候了么?”那少女喃喃道,一时晃神之后便很快的收敛了心神,对那男子问道:“让你准备的人如今已经备好了么?”
“是的,主子,已经备好了。挑人选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又培养了一年有余,在来京城前按照主子的吩咐,特意从江南等地绕了一大圈,一路上的痕迹均有据可查,老家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身份文牒也都记录在案。想是无人能将此人与主子联系起来。”
“嗯,如此甚好。等时机一到我便会去广化寺上香祈福,你叫他做好准备,到时按照计划行事,无论是什么原因,若是误了事我便唯你是问。”语气渐转严厉。
那男子顿时神色一惊,诚惶诚恐道:“请主子放心,一定依计行事,绝不会误了主子的大事。”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渐转柔和:“你且放心,主子我向来赏罚分明,办好了此事自是会有你的好处在。”
那男子闻言心里一动,想起上个月因办事得力而得了主子的赏的冯二,功力短短半个月内便上了一层台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语气更是恭敬了:“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见着那男子脸上无法掩饰的贪婪,少女眼神里的轻蔑一闪而过,到底是年纪太小无法收到更好的下属,如今也只好先拿这些歪瓜裂枣来凑合了。既然事情已毕,少女顿时没了谈话的兴致,懒懒的道:“去吧。”那男子便轻施一礼,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少女转过身来,双手拿起桌上的宣纸,仔细端详着刚写就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口中曼声道:“费扬古的府上最近可有传来消息?”
“回姑娘的话,日前传来消息说费扬古府上一切照旧。乌喇那拉?淑慧正在学习厨艺,只是手艺不精,听说她的哥哥们喝了她熬的汤闹了一夜的肚子。”这次回话的却是一直服侍在旁的那个丫鬟。
“哦?她的家人什么反应?”少女一挑眉,感兴趣的问道。
“回姑娘,费扬古夫妇很是娇宠她,不说责骂就是重一点的话也舍不得说。而她的两个哥哥不仅没有怪罪于她,反而很是鼓励了她一番。”
“哼!慈母多败儿!更何况是家人都把她当小祖宗一样围着她转呢!也难怪最后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少女的神情很是不屑一顾。
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那丫鬟,随口道:“烧了吧。”
那丫鬟接过来也不多问,直接将炉子上温着的茶水挪开,引火将纸张烧得一干二净,动作熟练流畅,显然是做惯了的。
那少女重新在书桌上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执起毛笔蘸了蘸墨,又平心静气的练起字来。
这次笔下的字体却是清婉秀润的簪花小楷,写的是如今正风靡的词人纳兰性德的《饮水词》上的一首《临江仙》。
室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沉静,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专心练字的温婉少女与静默侍候的规矩丫鬟,刚才发生的一切仿若一场梦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而少女口中的小祖宗淑慧此时正站在房前的台阶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匹毛色油光滑亮的枣红色高头大马。
“这是四哥哥让你牵来的?”淑慧问着那个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牵着马缰的小厮。
“是的,姑娘。四爷说是给姑娘的惊喜。”那小厮声音越说越低,此时更是恨不得整个人消失了才好。作为一个不靠谱的爷的贴身小厮,时不时的就会面临着各种尴尬。哪有人直接将马送到自个妹妹的院子里的?就不能拴在马房里再领着姑娘去看么?偏偏自个的爷还是个不听劝的!
“四哥哥到底是怎么说的?这马又是哪里来的?你细细的重头说一遍。”淑慧很是摸不着头脑,四哥哥虽然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但也从没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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