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淑慧躺在床上既不想修炼也睡不着觉。子时快要过了,外面的鞭炮声依然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往年的这个时候淑慧早已心情愉快的伴随着鞭炮声或入定或入睡了。但今夜,本应热闹的鞭炮声听起来却格外的令人难过。
想起刚才一家子聚在一起守夜时,阿玛无数次的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到得嘴边出来的却只是短短的一句:妞妞,有阿玛在呢!妞妞,有阿玛在呢……这句话阿玛反复的念叨了好多遍,却是越说越无力,淑慧也越听心里越难受。
轻轻的翻了个身,淑慧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头发花白的老阿玛嘴唇颤抖眼眶发红的模样。还有额娘,虽然面上带笑,转过头却又拿着手帕悄悄的擦着眼角。四哥哥更是拍着胸脯发下了无数的豪言壮语:要勤练武艺,要立功,要给妹妹长脸……就连一向不多话很是内敛的三哥哥都禁不住念叨了好几遍的要守规矩,要三从四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淑慧心道,双手死死的攥着锦被,睁大眼强忍着就要脱眶而出的眼泪。有生以来第一次,淑慧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变强的念头。以前虽然勤奋,但那是因为额娘给通通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学什么,怎么学,所有这些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就是偶尔的懈怠也有额娘跟在身后督促敲警钟。如今就要进宫了,进了宫便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的自己原来是那么的令人担心。阿玛额娘不放心,哥哥们不放心,就连自己也心里没底,这样下去怎么行?一家人护着宠着的过了十来年,难道还要他们跟着操心一辈子不成?该长大了……
淑慧虽然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可靠让家人放心,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努力,也只能态度上更认真些,行动上更主动些。她自己感觉不出来变化,但觉罗氏他们却是能感觉到的,心态上的变化对人产生的影响不止是言行举止上的,更多的却是气质上的影响,相由心生,淑慧的气质越发的温润娴静了。心里上的成长带给人的变化是悄无声息而又显而易见的,就连一向粗神经的五格也暗自嘀咕了一句:怪了,怎么突然间觉得妹妹是个大姑娘了?
别人的想法淑慧自是不知道的,她依然在苦思冥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令人放心些。这一琢磨还真给她琢磨出了一个使力的方向。
这还得从那次救四阿哥说起,那次的事件虽然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事后淑慧的心里还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那簪子扎进血肉里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还有鲜血喷溅在手上令人恶心的腥腻感……如此种种让淑慧一想起来便不由自主的想擦手,仿佛那种感觉还停留在手上令人挥之不去。擦了无数遍的手折腾了好几日,淑慧很是懊恼,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动手做这种事了。
当然,淑慧也心知那只是一时自个儿跟自个儿置气的想法罢了,若是以后碰到了类似的情况,她还是会照此办理的。如今,淑慧的心中却产生了另一种想法,既然不能保证以后不会碰到类似的状况,那么就从行事方法上着手好了。那次之所以用玉簪是因为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武器,若是有一个趁手好用的武器说不得当时就不会那么惊险了。
至于这武器到底选什么,淑慧先列出了几个要求:首先要不招眼,姑娘家家的总不可能随身带着刀剑之类的东西到处乱跑;其次要方便出手,最好能出其不意,这样就能抢占先机了,自己的安更能得到保障;最后要伤不留痕,具体一点就是不要有很多的鲜血喷溅出来,声势不能太大,最好是可以不用自己近身出手的。将要求那么一列,淑慧就开始犯愁了,这武器还真心不怎么好找!
既然一时想不出来,那便暂时搁置一旁好了,过几日便要进宫了,宫中礼仪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教养嬷嬷们所知道的各种忌讳也都被掏空了,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也都记熟了,淑慧的入宫准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如今觉罗氏在对她进行最后的教导。
“进了宫千万记得不要招了太子的眼,尽量避着些,万一不小心撞见了也别慌,更不要上赶着的去搭话,就是木讷些也不要紧,知道吗?”觉罗氏还记得淑慧可能是有大造化的,皇上倒是不用怎么担心的,到底差着一辈呢,只是太子就很难说了,虽然家世上差了些,但也难保不被他看中的。
“知道了额娘,那佟家姐姐不是也要进宫么?我就跟着她行事好了,反正女儿长得也没她好看!”淑慧蔫儿坏的想拿那佟佳?雁蓉当自己的挡箭牌。
觉罗氏顿时笑了:“你想得倒好,人家可也不是个傻子呢!”想了想又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不能做得明显了,注意观察那佟家姑娘的行事,觉得好的可以借鉴借鉴,觉得不妥的记得自己不要犯。还有,那佟家姑娘是个机灵的,你们同在一处,要当心别被她当枪使了。”
淑慧点了点头:“我会小心防备着的。”
觉罗氏接着道:“佟贵妃是佟家姑娘的姑爸爸,所谓的亲疏有别,她待佟家姑娘好那是应该的,你跟她非亲非故的自是比不得她们姑侄二人亲近,到时你可不要觉得心里不痛快,知道吗?”
淑慧抱着觉罗氏的胳膊亲昵的靠过去蹭了蹭道:“女儿自有阿玛额娘哥哥们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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