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装死,说好五两就五两,一分钱都不可能多!”
姜闻音刚醒,就听到了个尖锐刺耳的女声。
她睁开眼,捂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表情很凶、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妇人。
“你姐姐都病歪歪的了,万一人买回去没了,我岂不是还得赔上一副棺材钱。”
这姐妹俩是三天前逃荒来的,模样生的周正,尤其是姐姐漂亮地不似真人,村里男人们都看直了眼。
现在世道乱了,两个年轻孤女可活不下去,迟早要被人糟蹋。
妇人是做人牙子这行的,一眼相中了姐妹俩。她虽不是什么善人,但却能让她们活下去。只是妹妹是个狠心人,只准备卖掉姐姐。
做这一行久了,什么人都见过,不稀奇。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她上门来领姐姐,妹妹却又坐地起价要自己加钱。虽说姐姐也值这个价,可她不是什么泥性子,任由人拿捏。
刚争执了几句,这妹妹先不争气地晕倒了。
妇人皱着眉,这姐妹俩该不会在哪染病了,怎么都病秧秧的。
“我姐姐没病,只是受了点风寒。”姜闻音不露声色地打量周围环境。
低矮的泥坯屋,风从破洞的窗棂往进灌,凉飕飕的。房间窗户有点小,光线不好,床上躺着个昏迷的女子,头发遮住半边脸,但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妇人的话不多,但透露出的信息很有用。
这具身体的主人,刚才正在卖床上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姐姐,但可能价钱没谈好。
妇人听了叉腰道:“没病怎么醒不来,还要我找人拿担架来抬?依我看,五两银子都太多了,三两只给三两!”
姜闻音咳嗽,感觉嗓子有点干,“那不卖了。”
“赶紧把卖身契签了,银子拿走……什么,你不卖了?”妇人拿着荷包正在数钱,面色不耐,听到她突然改变主意,声音猛地拔高。
“不行!咱们说好的,不许反悔!”
姜闻音感觉这具身体有虚弱,靠在床边奇怪地问:“你不是怕她病死吗?”
当然不怕,她只是在压价,不过不能说出来。
妇人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我是看你可怜!”
看她可怜是假,趁机压价是真。姜闻音不傻,虽然刚醒没多久,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但妇人的小伎俩还是可以看出来。
姜闻音笑着说:“可像您说的,我姐姐都病的起不了身,总不能让您吃亏不是。再说了,我和姐姐俩相依为命,谁都离不开谁。”
姐姐样貌生的好,妹妹虽然看着丑,但仔细打量发现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得好好养养。
妇人眼珠子一转,“这不是看你们姐妹俩可怜,要不你们俩一起卖给我,我给你们找户好人家,包你们衣食无忧!”
姜闻音:“那我们姐妹俩多少钱?”
妇人伸出个巴掌,“五两!”
姜闻音问:“我才值二两银子吗?”
“现在卖儿女的太多了,二两银子我都能买两个小丫鬟。”妇人语气放缓。
姜闻音叹口气,“不瞒您说,我原本是想卖的,但我和这个姐姐感情不好,见不得她卖的银子比我多,所以您还是回去吧。”
妇人:“……”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那就四两银子?”
姜闻音摇头,“那可不行,四两我就吃亏了。”
“……六两?”六两银子买来,转手再卖给秦楼楚馆,能赚十几倍。
姜闻音还是摇头,“不行,不能叫您吃亏。”
我乐意吃这个亏。
妇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撸起袖子指着她骂:“你耍我?杀千刀的小贱蹄子,黑心眼的烂货……”
姜闻音指着床上的人说:“她早上才咳过血,可能是肺痨哦,你嘴巴张那么大,小心也被传染了……哎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要走。”
妇人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啐了一声,冷笑道:“外人可不好在小杏村待下去,将来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不管是真是假,肺痨这玩意儿,在缺少医药的古代还是很可怕的,妇人丢下狠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姜闻音没空搭理她,她正在打量床上的女人。
的确病秧秧的,但因为扎眼的美貌,看起来像是个病美人。只是个子太高,削弱了娇弱感。
她推推女人的胳膊,见女人没反应,也就打消了从女人口中打听情况的念头。
姜闻音把屋子转了个遍,确认这个屋子应该只是个临时落脚点。
堂屋的墙垮掉半边,厨房里只有小半袋糙米,一点面粉,两颗白菜,一撮粗盐,几个破烂的碗和瓦罐。完好的两间房间里,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只有些干稻草,不像是长期生活过的样子。
看样子,姐妹俩过的很糟糕。
这栋房子在山脚,屋后有个小水潭。从小水潭里,姜闻音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面黄肌瘦,颧骨很高,眼睛大的吓人,头发乱糟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刚才的女人没错,她看起来就没床上的姐姐值钱。
大概是受性格影响,她的面向有点凶,看起来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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