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查到了些许。”
“说来听听。”
“据说二十年前,司扈大人从冥界取得泯魄玉珠,瓦解了冥界蛇叔之辈的诡计,而那颗玉珠却从此下落不明……那丫头手中之物,或许——”
猷王端起笔,语气中似有些嘲讽意味
“她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就凭她……”
“主上,这姑娘资质不错,将来出征用兵,兴许是把利器。”
“哼,军队征伐,何时需要女人了?让她来这里,不过是防着她的诡计阴谋,看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罢了。你往后多看着她就行了。”
“是,属下一定严加提防。”
阁内的对话骤然停止
浮梦阁外倚门侧耳的解灵胥冷笑一声,微颔着头,目光如勾,神情尤是淡漠。
余辉洒落铃兰开尽的石子小道,解灵胥木然走着,胸口很是压抑,莫名的心烦意乱。
世上总有些人偏好肆意揣度,往旁人头顶扣上莫须有的花绿帽子,使之成为眼中的滑稽小丑,一举一动,都被赋予不明的意味。以己度人者透过玻璃窗窥视里间的人事,而从被自己亲手泼上脏水的窗外,当真能看见事物的原貌吗?
解灵胥倏地停了步,侧耳听了听身后风声。
又向前走了几步,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停步回首,一片枫叶悠悠散散地飘然而下,静卧路侧,此刻它已断却生息,彻彻底底,成为了任人践踏的死物。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神经衰弱,这几天不安的感觉强烈的有些过了头。解灵胥揉了揉太阳穴,惶惶忽忽向皇上寝宫走去。
墙角隐秘的一侧,黑衣男子靠着墙壁抱臂而立,食指有节律地点着怀中重剑,墨黑面具将脸遮严,唯见缓缓扇合的睫毛下,一对幽黑的眸子深不可测。犹如一身漆黑隐没在暗处的幽灵,只见得腰侧垂泻的银链泛着凛凛寒光。
床头油灯烛影晃动,解灵胥立在桌前,将一条腰带在桌面铺开,把玉珠置于正中的一边,再折叠另一边将其裹住,握着腰带两端,将其放在枕侧。
神情有些恍惚,解灵胥把脚搁在床外,扒开被子便铺在身上,侧首吹灭了油灯。
晚风吹得窗棂沙沙作响,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影在苍凉的月色下显得清冷凄凉,夜色仿佛一只幽灵的手,穿过窗台,向睡梦中静谧无知的人袭来。
猛地睁开眼,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畔,昏暗中见枕旁的腰带疾速向外移动,解灵胥伸手一抓,竟然没能握住。麻利地掀开被单,解灵胥站直身子,却见窗外一阵黑影掠过。
不假思索地翻出窗外,一道人影跃上房檐,解灵胥一个翻身追了上去。
在堑渊殿的十多天还算没白混。四肢越灵活,身体就越轻巧,现如今飞檐走壁说不上,但只要稳住重心,在房檐上跑起步,和平地里也没什么分别。
黑衣男子速度太快,自己根本不可能望其项背,转眼就和解灵胥拉开极远的距离。
眼看那人就要越出自己视线,解灵胥朝他喊了声
“喂——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吧!”
黑衣男子回过头,见解灵胥举着夜色中耀若星辰的蓝色玉珠,不禁攥紧了手中腰带,缓缓回过身来。
解灵胥扶着腿喘了口气
“呼……你就没发现,你手上那个……是个假的?”
解灵胥看着此刻正面对着自己的男子,心想不对,其实也不一定是男人,一副面具已经把脸挡得够严实,还披了件带帽的黑色长袍,戴上帽子简直雌雄莫辨。
跟踪我这么久,总算露面了。早觉得抓包了方浔后,背后发凉的感觉还是未曾散去,早就提前长了个心眼,估摸算计自己的人多半是冲着这玉珠来的,就随手捡了个珠子当诱饵。现在想来自己被跟踪的时间兴许比想象的还要久,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或许就已经被盯上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