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不见的夏灵穿着过膝的白色吊带真丝裙和蓝色的小羊皮短款夹克,腋下夹着一个白色的长方形软皮小包。
之前焦黄的头发也染成了深棕色,微微弯曲的长发变得自然不死板。
那张曾经画着大浓妆,甚至让裴景都看不清楚她五官的脸,现在只略施薄粉,皮肤白皙清透,那双桃花眼明亮有神,挺翘的水滴鼻和肉肉的嘴唇显得她整个人清冷中又多了几分温柔。
这还是那个衣着暴露画着大浓妆还觉得自己是天香国色的夏灵吗?
夏灵瞥了一眼看呆的裴景,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走过。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就是总裁?这么没见过世面。
“奶奶,我来晚了。让您等了我这么久,实在抱歉。”一进门的夏灵直接从后面抱了一下裴老太太,随后笑着坐到了裴老太太身边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一大堆菜感慨道:“奶奶您为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呀!怕是从奶奶家走,要撑破肚皮了。”
这一连串的礼貌和乖巧,打得裴老太太措手不及。
她怔了怔,紧忙握住了夏灵的手,笑得满脸都是褶子,一双被皱纹包围的浑浊眼眸上下打量着变了样子的夏灵,说不出来的喜欢,“瞧瞧我们灵灵现在,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模样。又乖又懂事,这水灵灵的脸蛋,比那什么全球小姐都要美!这菜咱们不吃了,凉了,奶奶叫他们重新做!”
“我尝尝。”夏灵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随机弯了弯眼睛,“不凉,还是温的,奶奶不用费心再做了。这么多好菜,丢了就浪费了。”
虽然夏灵始终都是在和裴老太太说话,但余光也瞥到了一旁脸色难看坐立不安的阮宁。
心想道:如果她是个聪明点的,今天就不该来。
“瞧瞧,我们灵灵从国外回来一下子就成长了,这么懂事儿奶奶都不习惯了。”裴老太太看着变化这么大的夏灵,原本就对夏灵喜欢的老太太如今更加惋惜,不顺气地扭过头瞪了一眼裴景,“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路边长得杂草也看做比精心培育的花好。”
“杂草”两个字一出,爱哭精阮宁就立刻红了眼。
一见到阮宁受了委屈,大男子裴景就受不了了,直接起身,“奶奶,你要夸就夸,但别踩着无辜的人做对比。”
“那无辜的人就别进裴家的门!”裴老太太瞪眼拍桌。
虽然饭是真的好吃,但也不是能好好吃饭的时候。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夏灵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抬眸望向对面暴躁的裴景,“有些人,是不是太敏感了呢?”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裴景怔了怔,反应过来她在拐弯抹角指责阮宁,也没给夏灵留面子。
“怎么没有?我可是今天的客人。”夏灵勾勾唇角,目光转到了阮宁身上,“你哭什么?因为说你是杂草所以觉得委屈吗?我倒觉得被夸作杂草是件对你品性的认可。”
裴景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身旁的阮宁,冲着夏灵呵斥:“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夏灵一摊手,“精心培育的花朵就是不堪一折,随便一点风雨就把它打得不成样子了。要说它美艳娇贵,放在家中只让人观赏就能叫人高兴,没等到枯萎就叫人看腻了。野草就不一样了,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依然能坚定地活着。在任何脚步踩踏过以后,依然能努力地挺起腰板,永远能带来新的惊喜。何必把野草当为贬义词呢?”
她眼中带着笑,嘴角却暗藏讥讽,望着裴景,字字珠玑,“毕竟,你爱得不就是野草这一份特性么?”
这一番话,激地裴景气血直冲头顶,却找不出任何一番可以与之辩驳的话语。
最终憋了半天,他只能叱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人是会变的,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了。”夏灵从凳子上站起身,转头对着裴老太太笑笑,“奶奶。你不用为难他们,也不用为我抱不平。婚是我主动退的,只是觉得现在的裴景太幼稚了,和我的思想不能匹配,所以才退婚的。这个女孩和裴景相爱,如果他们能够幸福,希望奶奶也能敞开怀抱接纳他们。”
裴老太太抓着夏灵的手不肯松开,“奶奶不信你说的这些话。你这孩子明明受了委屈了,为什么不说啊!奶奶给你做主啊。”
夏灵摇了摇头,双眸弯成了月亮,“真的没有委屈。唯一的委屈就是可惜了今天这么多的好菜。等过几天,奶奶来我的家里,我给奶奶亲手做饭,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她抽出手,转身出了餐厅。
只听着身后裴老太太一句接一句地骂着裴景,最后喊道:“辜负了灵灵,有你后悔的!还不快去送送她!”
“叮叮”两声,夏灵解锁了车子,手刚搭在车门把手上,就听着身后追出来的裴景喊着自己的名字。
她垂着头,被头发遮掩的嘴角缓缓上扬,却在转身时,笑容顿时跟着消失无踪。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夏灵双手捏着包,和裴景相对而立,语气疏离地问。
裴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望着夏灵,抿着唇,半天才开口,“希望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也希望你以后不要为难阮宁。我们的事情是我辜负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任何要求,尽管开口,我绝对不拒绝。”
夏灵歪着头,转了转眼珠,思索了一下,突然发问:“任何?”
没反应过来的裴景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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