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了一声,单手支在梳妆台上撑着不堪重负的脑袋斜睨了万愉一眼,冲着万愉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万愉仿佛见到发怒之前的安王。
“规矩呢,是约束那些愿意守规矩的人,这闲王府向来都不是什么规矩的地方。你猜,若是我现在我嚷嚷一声,把闲王殿下招了回来,那这妆匣是算你摔得还是我摔得?一会儿你还能不能直着走出闲王府的大门?”
闲王的坏名头也不尽是坏处,有的时候也是很省事,毕竟没有人会跟一个疯子计较,更不会有人敢跟一个叫齐慕殊的疯子计较。
柳云葭一直笑意款款,可她说的话却让万愉脊背生寒,她可太知道安王能做出些什么事了,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她的嘴唇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啧啧啧,齐慕殊这到底是给万愉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啊?
敲打一下就已经足够了,柳云葭对着镜子自己扶了两下发髻,放缓了语气,“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你们只需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是。”万愉虽然心里还是抵触,但气焰已经降下去好几层了,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首饰,继续给柳云葭梳妆,手法不知道有多轻柔熟练,舒服的柳云葭都快睡过去了。
呵,这皇宫里的人啊,多的是欺善怕恶。
等终于收拾妥当,柳云葭只觉得自己头上仿佛盯着个花盆,怪不得那些大家闺秀各个都端着,那是根本就动不了啊。
虽然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宫规还是要守的,时间很赶,万愉也急起来了,扶着柳云葭恨不得脚下生风的飞不起来。
虽然一般的大家闺秀早就对及地长裙满头珠翠习以为常了,但柳云葭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啊。
所以她成功地被绊到了,一个踉跄,头上的簪子顿时掉了好几个,柳云葭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些宫女就训练有素地重新拾起,七手八脚地给她簪上了,一路飞一样地上了马车。
然后柳云葭就再一次被皇家的有钱震惊到了,虽然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狐裘的毯子金丝的软枕,四角还有镂空的香炉悠悠地散发着清爽的香气,简直比她花重金打造的绣床还要舒服。
虽然马车里还坐了一个大帅哥,但柳云葭眼里只有钱,她眼冒红星地抱起一个软枕舒服的靠进角落里。
齐慕殊程参观了柳云葭那见钱眼开的样子,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然后又见她惬意的躺下了,彻底地无奈了。
这丫头兴许真的就是脑子长得跟常人不一样吧?毕竟她就算真的是个细作,又有谁敢用呢?
终于还是被无视到底的齐慕殊忍不住先开了口,“柳云葭,你……还真是不一般。”
“嗯?”柳云葭实在是过于享受了,以至于眼皮都睁不开了,只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反正一会就要进宫了,量现在齐慕殊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齐慕殊这辈子的无语都没有遇到柳云葭之后来的多,本想再吓唬吓唬她,可看她那小小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一脸满足的小样子,竟有些狠不下心来。
不知道是因为香薰有安神的作用,还是这两天太累了,柳云葭竟就这样安心的在齐慕殊面前睡着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齐慕殊的情绪一时有些复杂,他冷静自持一向都是他的优点,可这丫头却三番四次的激得他情绪大动。
她真的很像水月,可她像得也仅仅是水月而已,他到底缘何会生出不舍来?
难道是这么多年把戏演得连他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