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柳云葭重新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挑起齐慕殊柔顺的黑发绕在自己的指尖把玩,“我就是感叹一下天家无情嘛,不用太当真,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我能感觉到你对皇,不对,齐慕憬的恨意似乎越来越重了,原先的时候你虽然也很看不上他,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程度,你提起他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种变化非常的明显,柳云葭感知的很清晰。
齐慕殊微微地垂下了眼眸,“我最近又确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感觉到齐慕殊的情绪明显的落下去,柳云葭的声音也极力的温柔。
齐慕殊似乎有些挣扎,过了好久之后才有些沉闷的开口,“当年,父皇是死在了齐慕憬的手上。”
“什么?”柳云葭猛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一叶楼不太经手朝廷的事情,但是关于这些大事记年一般都是会记录一下的,在嫁给齐慕殊之后,柳云葭也心血来潮地调查过当年的事情的。
当年先帝的热症已经得了很久了,可以说是顽疾了,虽然太医一直在想办法压制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所以那一年开春,天气回暖之后,先帝的病症就急速地加剧了。
也是因此先帝才把远在边疆的齐慕殊给紧急地调回来了,当时都说先帝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传言是说先帝想要换掉储君之位。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足可以验证阴谋论是不成立的,因为先帝是在齐慕殊回到弈宁城之后三个月的盛夏才突然热症急发,暴毙而亡的。
虽说那段时间皇上一直都缠绵病榻,但是精神状态还是可以的,并没有传出来任何关于要换储君的风声,甚至年当时的国事都是由当时的太子齐慕憬代为处理的。
先帝暴毙之后,齐慕憬作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很快就登基了,然后不久,齐慕殊便疯了。
提到先帝的死因,齐慕殊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本来也以为齐慕憬就算再利欲熏心也不至于做出杀父篡位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忌惮我打压我罢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疑心已经将他变成了那样恶毒的一个人!”
“他听信了当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以为父皇要换掉他,即便父皇从来都没有表达过那样的意愿,但他仍旧疑神疑鬼!”
“其实,父皇根本就不是在六月份病逝的,在我遇刺的那一天,父皇就已经驾崩了…”
齐慕殊的声音开始颤抖,柳云葭放柔身子紧紧地拥抱着他,这个消息也把柳云葭给深深地震撼住了,那一堵红墙之后的险恶,真的是一次次的刷新她的认知和三观。
“父皇得的是热症,虽然没法根治,但是用天山雪莲可以压制住内火的爆发,父皇那么多年一直都是那样过来的,那一次,他之所以觉得病重难治,是因为齐慕憬将天山雪莲调换成了普通的雪莲,根本就没有药效!”
“他想用这种方法试探一下父皇,看看父皇是不是真的存了废储的心思。可父皇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只是想见我一面而已,可齐慕憬却以为父皇是诏我回来换掉他的太子之位的。”
“他不仅把雪莲换掉了,他把父皇的药换成了促发内火的药,我回程的那段时间,父皇每日都经受着非人的煎熬,他只是想见我这个远在外面的儿子一面而已,可他没有见到。我…没有见到父皇最后一面……”
柳云葭能感受到齐慕殊在非常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浑身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抚着他的情绪,隐约间能够看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齐慕憬是多么会算计的一个人啊,他知道若是我回京的第一天就传出了我和父皇同时暴毙的消息一定会引起猜疑的,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要隐瞒父皇死讯的准备。他把父皇的尸身安放在水晶棺里,这样就算隔了三个月父皇的尸身也不会腐坏,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去世一样。”
“而且齐慕憬万万没有想到,我会遇见你,我没死,所以那段时间,齐慕憬用各种方式阻挠我去皇宫见父皇,说我身上有伤血腥之气会冲撞父皇不利于他的康复。我修养了整整三个月,我的伤终于可以见到父皇了,但是我见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且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的父皇已经走了整整三个月了。”
齐慕殊的眼眶真的很红,他在用尽力气的压抑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认识齐慕殊这么久,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柳云葭从来都没有齐慕殊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一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无法承受。
柳云葭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安静的抱着齐慕殊,默默地陪着她。
齐慕殊也狠狠地把柳云葭给揽在怀里,死死地抱着她,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月亮都已经到了树梢的顶端了,齐慕殊才慢慢地缓过神来,他眼中的痛苦都变成了凌厉的恨意,“我原本还想着只是要把他那个位置上逼下来,解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可我现在只想把他碎尸万段,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好。”柳云葭柔柔地望着齐慕殊,只是静静地答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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