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涉又折返了回来,却只是停顿在了门口,没有走近。
“我要走了。”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单纯的只是陈述这件事。
榻上的人还在装睡,阿涉?他怎么回来了……可她现在爬起来又能说什么?一路顺风还是恭喜他终于摆脱了她这个祸害?
既然两者都说不出口。那还不如装乌龟,把头缩进龟壳里面。
苍涉眼神一黯,薄唇微抿,他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反应,可他不想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也留给她一个背影。江小鹿看上去坚强,实际上背负了很多他看不到的东西。
“君湛我留给你,记得喂它吃肉,别老是捉弄它了。”苍涉顿了顿,嗓音沙哑:“你是女人,不是男人,有什么事,别再一个人扛,要好好待自己。”她总是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跳个栏杆都能把膝盖弄伤,第二天继续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装作个没事人似地,也只有他知道她伤的有多重。
江落唇瓣颤栗,眼眸微红。
“酸辣土豆丝……你可能吃不到了,不过将军府厨子那么多。他们烧也一样。”
江落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怎么会一样,换个人烧,就算告诉他烧法,烧出来的成品也一定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了。
这个男人,要走就赶紧走,事到如今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她回不了头。
苍涉见榻上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唇边的笑容略带苦涩地勾了勾,她到底也不愿意和他道个别。
良久,他涩声:“你身体不好,不能着凉。发烧了要让人整夜照顾,三天内不能喝冷水,不能吃冷食。”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江落蹙了蹙眉。
不是吧,走的那么快?
谁知道苍涉已经移步到她床前。江落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好好的怎么跑过来了,她还怎么装?
他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或帮助,但是……江小鹿。”他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答应给你的小费,你别忘了。要是哪一天有什么麻烦,一定要来沧都找我。我就算死,也会帮你报仇!”
泪腺生来就不发达的江落,不知为何,枕着的被褥上蓦然就氤氲开一片泪迹。
阿涉,你又何必如此。
原来那日的一吻,许下的诺言竟会如此沉,当日她还开玩笑称要他的命,却不想今日他掷地有声,当真把命交到她手上。
既然他是存翊,也不想想。她又如何能舍得看着他死?
苍涉眼眸微深:“江小鹿。虽然你嫁了,但我此生不会再娶,若是上苍许我们有缘,那时我定允你十里红妆,以天下相赠。”
……
此生不娶……
江落睫毛颤了颤。上一世,他们因父母的原因彼此了结。这一世,她又要负他了吗?她动了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爬了起来,一开口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妈呀,什么鬼,男人的三言两语,都能把自己感动到连声音都成了这幅德行,真是没脸见人。
“够了!你现在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想纠缠我到什么时候?脑子有病的是吗!娶个被人糟蹋过的女人,看着我的样子你不会恶心?”江落生吸了一口气,保持自己此刻的冷静。
“江小鹿!不要作践自己!”苍涉浑身散发着戾气,眸光阴冷。
“作贱?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江落自嘲一笑,她不是古代保守的女性,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此刻,她要的就是苍涉对她灰心,对她失望,最好躲她躲的远远的。存翊是个什么样的人江落知道,脏了的东西,看都不会再看第二眼。
对她呢,一定也是这样吧。
江落的笑容惨淡到了几点,原以为穿越到古代能安分地过一天算一天,哪想竟发生那么多事,哪想她也会伤心,也会纠结,也会被人威逼。
苍涉没有再搭话,却有如万蚁噬心。
“我走了。”
江落的笑容黯淡了一下,一个嗯字竟也卡在喉口,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以后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江落定定地看着他的侧颜,还是那么帅气逼人,只是多了几分不常见的阴冷和落寞。他对她一直以来都是温柔的,现在也要变了吗?
她扯了一下嘴角,喃喃道:“喂,一路顺风啊。”
听力很好的苍涉,身影顿了一下,忍住了回过头的**。下一秒,衣袂掀起一道弧度,消失在层层黑夜中。
江落很久都没有回过神,眼眸徒失光彩,她失了江初,也一并失去了他,好像身边真的连一个她真心相对的人都没有了……可江落毕竟还是江落,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呸!怎么能说自己是蟑螂呢,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妈呀,最近智商也连带着一起下降吗?
眼中又恢复了流光溢彩,她握了握拳,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可在此之前,她必须静观其变,不能心急。扔投见圾。
黑夜一下子又浓重起来,吹散了她屋子里的蜡烛,江落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真是的,想那么多,她头发都要白了,白了倒没什么事,关键是不能染发啊!连个假发都没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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