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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明哲欲要喊他爹,话还未及出口,却听得那张三人说了句:“那其。”

老屋主事警觉的四下张望了两下,见的确无人,便开了半扇门,将那张三人让了进去。

屋明哲心下疑惑:那其是何意?他爹为什么会认识张三人这个说话本的?两个人在此僻静处见面,为何不到家里去呢?屋明哲挠了下头,束冠的头发也被他挠松了些,近看时,已有些散乱。他推推在近旁一声未吭的木瀚卿,低声道:“木弟弟,你说我爹和张三人怎会相识呢?我要不要等在此处多问下?”

木瀚卿微笑道:“屋主事,你我并未凑近,许是你眼花了。令尊怎会来此地?我等还是快些把那马车上的砖样送回府去吧,莫要多虑。”

屋明哲还要多言一二,但木瀚卿已经在推他了,未及再说,人就被木瀚卿拽出了巷子。

木瀚卿急着拽走屋明哲,有他自己的考量。屋明哲不懂“那其”是什么意思,木瀚卿却是对这两个字心中了然。“那其”是邻国熊月的土话,就是“没人”的意思。木瀚卿小时候,有段时间极为喜爱熊月的造园制式,也想找个熊月人询问下当地风物。那时有队熊月的杂耍班子来云宁城街头呆了段时间。木瀚卿和那杂耍班子里的一个男娃是同年的,他又刻意想和熊月人亲近,一来二去便和那男娃熟识起来。当地风物没识得多少,倒是学会了几句熊月土话。

木瀚卿可以肯定,那张三人定是熊月人。屋明哲也绝不会认错自家父亲。老屋主事和熊月人私下相见本不出奇,但二人这般隐秘,做贼一样的相见于此处,怕是另有玄机。但碍着屋明哲的心性,木瀚卿不好点明,便故意寻了那由头带屋明哲远离此处,回府之后再做计较。

回到马车上,屋家的赶车小厮等的有些急了:“少爷,木少爷,你二位怎得才回来。快些上车,日头要是偏了西,老爷准是饶不了小的。”

屋明哲虽不愿就此离去,但见那小厮一脸又急又怕的神情,也是不忍,便暂且忍了好奇,跟木瀚卿一同乘车回府。

屋明哲在车上还想跟木瀚卿再讨论一二,木瀚卿便顺水推舟道:“刚那人,屋主事确认就是令尊?我记得幼时曾让家父领着,遥见过一次令尊,仿佛并不是今日之模样。”

“怎么会?我爹我还能认错不成?”

“屋主事昨日不还跟我说,你日日在灯下苦读,许是伤了眼睛,也未可知呢?”

还好,屋明哲的心思被木瀚卿成功的引到了一双眼睛上来,二人聊怎样明目聊了一路。

木瀚卿怕多生事端,临下车时,他拉了帘子向外望了下,并无异状,这才放心下车,跟屋明哲一起吩咐小厮把马车拉到后院。屋明哲想留木瀚卿吃了茶再走,木瀚卿借口还有界画要赶,匆匆离去。

及到家中,木瀚卿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把今日所见跟木老主事演说了一番。木老主事回想当日土洪和老屋的只言片语,又兼考量了一番坊间对于《牧园》的传闻,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来。

“卿儿,今日看来,屋家之事恐不止为父听得的那番简单。传闻熊月君主早就觊觎《牧园》中的秘法,再加你今日所见之事,为父深疑土老主事之死,恐另有阴谋。”

“父亲,您是说,屋老主事和熊月有勾连,就此害死了土老主事?”

屋老主事听得此话,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赶忙摆出禁声手势:“卿儿,此事事关重大。他屋家可有位贵人在宫中正得脸,我木家势单力孤,山雨欲来,自保即可。你所听所见,必烂到肚子里,勿要多言。”

木瀚卿闻言,便点头不再作声。可就算他稳重慎言,也到底年轻了些,忽知这般厉害之事,也是被缠的一夜辗转难眠,鸡叫声起,他才勉强合了会儿眼。

再起来时,昨日之事还言犹在耳,木瀚卿头脑发胀,人也憔悴了些许,木夫人想给儿子告假,但园中事务太紧,木瀚卿还是坚持去了御花园。

木瀚卿刚出门不久,一个送信的小厮就来了木府。原来是屋老主事邀木老主事同去云来酒肆喝茶。这节骨眼上,怕是定和前日之事脱不得关系。

木老主事不好爽约,否则更有避讳之嫌,便更衣停当,拿了两盆新鲜的长寿花登上了马车。

一见面,两位老主事在包间中就免不了一番寒暄:“木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

“好好,一切如常。我今日给你捎来了两盆长寿花,开得正盛。”

二人坐定,喝了口茶,屋老主事便开始直奔要害而来:“令郎近日在工部可还适应?听闻他聪明上进,深得魏大人喜爱,比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精进不少。倒是我家那不开光的儿子,成日里只知同令郎玩乐。木兄可知这二人昨日去了何处啊?”

“昨日他二人不是领命去办了差,还同去听了西市的话本。屋弟难道不知?”

屋老主事转了下茶壶,挑了挑眉:“没别的了?”

“我那犬子对我必是知无不言,绝无隐瞒的。”

“没见过什么熟人?”

木老主事听得这几句,已知那屋明哲怕是将昨日之事都说与屋老主事听了,瞒不得,那就避重就轻捡来说:“不曾见过。倒是他说,令郎好似看到一生人,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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