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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可这亭子就跟土洪跟馨儿演说过的一般,亭顶都是草制的。土洪还记下了这类亭子用草做顶的因由,只因弯折之处毫无缓和,琉璃瓦无法在弯折处过渡。

这可难坏了馨儿。即便皇上想要个十字草亭,这亭子身处御花园中,也不好真用草搭建,必是要把那顶换成琉璃瓦的。那方石台子又那般狭小,怎么排布开柱点,将那亭子做的可用,也是个难题。

想着想着,馨儿的乏力感占了上风,便伏在桌案上入了梦。再醒来时,香秀已来催她用早饭,馨儿欲要站起身来,一方厚重的皮毛斗篷滑落在地:“香秀姐…”馨儿拾起斗篷,弯身间才见屋中不知何时生了炭火。

馨儿回想昨夜,并未记起自己还批了斗篷,看那样式,想是土夫人才有的,她叠好斗篷,交到了香秀手中:“香秀姐,师母她…”

香秀接过斗篷一笑:“夫人见你劳累,怕你看书受凉,昨夜安置了小少爷,又来了你房里。这些都是她带着我办的。”香秀顺手又指了指火盆。

馨儿听完,心中比身上更暖。但想到那十字亭之事还未解决,她匆匆用了早饭,便早早去了浮翠亭石台旁找法子。

不想,馨儿赶到时,木瀚卿已在那厢查看了。这两日来,倒春寒厉害的紧,木瀚卿把手缩进夹袄袖子中,抖抖嗖嗖的围着那石台转悠,时不时还哈一口气,跺两下脚,看样子已在此多时了。

馨儿扫视一番,工匠们还未到上工的时辰,此刻四下无人,正是她背后伸黑脚的好时机。她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不发出一点声响,悄声接近了木瀚卿。正当馨儿抬起脚来,准备瞄着木瀚卿后背猛蹬一下之时,木瀚卿突然回转身来:“土主事,你怎的…”木瀚卿歪头看那洪馨儿一脚悬空,一脚站地,不知她又要做甚。

馨儿踢人不成,又被木瀚卿吓了一回,险些使大力撕开下袴。僵住的一脚甩的有些高,多日未爬树,筋骨有些不灵,她只觉一股疼麻漫将上来,却还要忍住收回脚:“木主事安好,我…”馨儿真不知该怎么编下去,猛想起之前编排的土洪会武功的说辞,装腔作势的左推下手,右推下手:“我在练拳啊,刚练到白鹤亮翅,未得要领,腿抬的高了些,唐突了,见笑见笑。还烦请木主事莫要将今日所见外传。”

木瀚卿一拱手:“好说好说,土主事强身健体,也是我工部之幸,难怪你跟我等男儿能一起劳作。家学深厚啊。”大约是木瀚卿太想表明自己不会乱说的态度,他还弯身捡了根干树杈,两手用力从中间折开了:“若我说出去,便如此物,土主事尽可宽心。”

洪馨儿不知该说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是说他小题大做。一句话的事,用不用这样赌咒发誓啊?就算他这般,洪馨儿也不会放弃查木家的底,何必呢?

馨儿的眼光随着两根树杈一起落了地,“土主事,土主事,你说话啊?难道是我这般赌咒发誓,你也不肯信我?”

馨儿并未听进木瀚卿的话,她盯住那树杈的裂口,脑子里闪过些东西。未及跟木瀚卿答话,便跑去了后厅里。木瀚卿摇头叹气,也不好再追,又围着石台转了数圈。

待到未末,馨儿拿着一张界画,又来到那石台边。魏大人带着木、屋二人,已经在等她了。

“魏大人,这十字亭,我等这般重建可好?”馨儿递上了那张墨迹还未干透的界画。

那三人定睛看向界画,纸上的十字形被拦腰截断,采用了三间分立的制式,中间那间,被馨儿有意放大,两侧的配间,只容一人通过罢了。

“这…”魏大人点着那亭子的顶面:“我知你砍去一半,是为了扩大可用之地,这事可行,从正面看时,也与你等说的十字亭无异,可你为何要分间而立啊?”

“对啊对啊,连在一处不可吗?”屋明哲也补了一句。

木瀚卿则并未做声,良久,他憋出了句:“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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