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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明哲这一拽太大力,洪馨儿一个没挂住,手上脱力栽了下来,不觉向后打了个趔趄。幸而她身轻灵巧,在触地的片刻,用脚尖一撑,通身抱团,就地滚了两下,朝衣都滚皱了,这才没崴脚。

一旁的木瀚卿和屋明哲看洪馨儿的动作,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个官家千金,怕是西市上买杂耍的戏班子丑角,才有这样的身手。屋明哲抓着木瀚卿的手都松开了。

馨儿站起身来,她见老鼠被打走了,暗说谢天谢地,又低头看看手脚,活动了一下.身子,自知并无受伤,便拍打起下绔上的尘土。才拍两下,馨儿就自觉不妥,刚才她只顾着自保,一时拿出了平日的办法来应对跌倒,可土家小姐又怎么能会就地开滚呢?

如今已是初春时节,屋子里早就撤了火盆,馨儿和木瀚卿在一处做烫样,为避嫌,那后厅的小门也是开着的,丝毫感觉不到热,但她头顶上却渗出一层冷汗,再看向屋内另一角的木瀚卿和屋明哲,只见他二人.大张其口。屋明哲眼睛瞪的,连眼白都露出了两分。

正当馨儿未找到恰当说辞圆场时,屋明哲自顾自的拍起手来:“土主事好本事,想不到平日看你纤纤之姿,竟有这般身手,真巾帼不让须眉啊。都说土家老主事不止造园了得,其他技艺也涉猎颇多,如今一见,真是佩服。”

馨儿自知已被二人看去就地滚的样子,多解释也无益,好在她怕老鼠的事情屋明哲大概还未参透,一本正经的表柔弱,还不如顺着他的话再胡诌一二。洪馨儿这厢便拱了拱手,浓眉微挑:“好说好说,家父平日确好武学,每日必要练上两招太极拳,刚才献丑了,恳请屋主事和木主事勿要声张。”

洪馨儿口上这般说,心中却是抽成一团,比那暮秋时节还没摘下的软枣子还要皱巴些。虽说是为了掩盖顶差的真相,但自己这般编排师父,还是大有不敬之意,回去后定要给他老人家多上几柱香来赔罪。

木瀚卿见事态已明,也知揭穿馨儿怕老鼠的事对他无好处,便想要趁这空档,退出屋去。哪知那屋明哲见他要走,不依不饶的抢先将木瀚卿拽到了后厅外。

馨儿也不去理这二人了,拾掇了一下就坐下来接着做烫样。昨日角厅的内监又来催了,她要抓紧。

屋明哲力大,木瀚卿挣不脱,只好跟着出来。二人在门外又就着木瀚卿和洪馨儿的关系计较一番,好在屋明哲是个心实的,木瀚卿所言,他尽信了去。但木瀚卿尚未娶亲,也无讨好法子再教屋明哲,只得支他没事多听听那些成婚的工匠如何亲近姑娘,或可一救。

两日之后,烫样制作完成。魏大人闻讯大喜,放下了正在审看的文书,移步亲自来后厅中查看。

几位年轻的工匠听说了,也挤去后厅想看个新鲜。上一次御花园修葺,已过去几十年了,这群后生没一个见过烫样,更不用说做了。一时间,本不宽敞的后厅更是插不进多余的脚。

众人见魏大人已到,自觉左右排开,让出一条路来。馨儿跑到近前,将魏大人引到放烫样的小桌边上。

魏大人已年过五旬,为看真切,他不觉靠近了些。三位主事则立于魏大人身侧,等着他老人家验看的结果。

但见那烫样不到两尺长,体量不大,却似真的大殿一般,立于纸制的石台之上。眼光顺着台阶而上,只见柱子虽小,但柱础圆.润分两层,斗拱外突,朱红的颜料调的跟朱红面漆毫无二致。窗格之上,冰裂纹布满其中,裁成小张的明纸糊于窗里,挡住了殿内种种,风雅又不失庄重,比原来大殿窗棂上的万福文倒更有韵致。庑殿起脚之处,屋脊拱起,仙人骑凤的表情亦是栩栩如生。成片的琉璃瓦,也不像往日是画在纸板上的,而是一片接一片的贴合其上,突起之力道,都跟真屋顶无异。

任谁一看,也知这烫样是下了大工夫的。

魏大人看后,摸着他的那颗痣,连连点头。但看到这时,眼前的烫样不过是刚过一关,不看看内里的陈设,魏大人可不敢下好坏的定论。

魏大人转头问三位主事:“各位,要卸开殿顶,看内里陈设,该当何如啊?”

洪馨儿听得此话,便移步上前,弯下腰来,两手摊开,按于大殿烫样的开间两侧,看向一侧的魏大人:“魏大人,您只需两手抠到屋顶下的空隙处,再用力向上提一下这顶,便能看内里布置了。”

魏大人依言而行,这大殿外看是五间,内里隔开了三件。中间的三间合为一间,供奉的是百花神,为后宫女眷进香之处。左右两侧一处为暖阁,另一处是一小型书斋,收藏了些许经文。细看下,那内里的手艺,比外面还要精细些,连供果香炉都用芦苇杆子刻了出来,还染上了颜色。

魏大人为求完,又将殿顶翻过来检看了一下,枋檩穿插利落,衔接处无一不妥。皇上催这烫样已不是一两日了,魏大人见这烫样万事俱备,当然急着去拿它去交差。未多停留,便自己动手重新装好殿顶,吩咐同来的内监捧好烫样,跟着他去交差。

皇上此时正陪着太后在慈安宫中听戏,魏大人不便前去,便让内监通传了一声,把那烫样奉到了皇上面前,他独自在角厅中等候。

未时过后,皇上身边的大监亲自带了烫样来,还给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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