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听说这是个冤大头,批了衣服就来开门,束带都没系好,中衣的边已经发灰,一看就不是窑主,而是值夜的工匠。这工匠三十左右岁,脸因为常年烧砖,看起来有些发皱:“要什么砖?要多少?”
馨儿道:“双弧砖。”
“这…”工匠顿了下:“双弧砖所剩不多,也就百来块了,小哥要不要包了去?”
“我要的多。这点怕是不够。您这砖可还有别人买过?能否给我匀出些,实在是急的用。”
“这,怕是匀不得给您。前两日有两位高个小哥来,是官家的主事,买了些这砖,说是修御花园用。别的,我还真不知有买主。”
“再远些的买主可有?半载之前的也可,若他还没用,我也可收。”
“这您可就难为我了,这事只能问窑主。我就是个做工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敢问窑主何在?”
工匠打了个哈欠:“窑主带账房去寻土了,怕是要三月半载的才能回。小哥还要吗?我给您拉来?”
馨儿拱了拱手:“量太少了,我且等窑主回来再来吧,叨扰了!告辞。”
工匠骂骂咧咧的关了门:“什么人啊,说是急用,又不要,这大半夜连觉都不让人睡,真是撞了霉气,呸!”
馨儿转身上车,却提不起鞭子,她坐在车中,回想连日种种,两行热泪顺颊而下。她不愿掏帕子,抱着双膝,用袖口不住拭泪。直至打更声起,馨儿才回过神来,赶了车回到土府。
艰难寻得的线索,却断在了最后,馨儿失望至极,一夜无眠。
馨儿顶着困意,迷迷糊糊的去了宫中。幸而之前她已将大部分湖石的插点定稳了,不用再动什么脑子,带着工匠做就是了。不然她脑子此时已成浆糊,可真是要应付不来了。
眼看就做到了午时,又到了用饭的时辰。馨儿等人简单收拾下就要去小厨房后厅,魏轻言却带着小彤又来了。
魏轻言擦了新磨的茉莉香粉,老远闻着就沁人心脾。馨儿虽不爱脂粉,可到底是女子,魏卿言走过她眼前时,馨儿没忍住深吸了两口香气,似乎还提了点神,脑子稍清醒了些。
魏轻言可是看洪馨儿万般不顺眼,趁馨儿吸气闭眼,她抬脚就踩了馨儿一下。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朝木瀚卿靠了过去:“木哥哥,我新做了五香卤肉,你用些可好?”
洪馨儿痛的咧嘴,刚想争辩一二,就听得“阿嚏!”木瀚卿被魏轻言身上过浓的茉莉香熏得直流眼泪,不住的推脱:“魏小姐…阿嚏…”喷了魏轻言一脸。
魏轻言像没事人一样,用帕子抹了把脸。笑言:“木哥哥可是染了风寒?”
木瀚卿实在是太过难受,失仪的掩了鼻子,躲到了馨儿身后,不言不语。
这举动一出,魏轻言更是看不得馨儿和木瀚卿站的近了,她四下望去,就想找点趁手的东西敲打下馨儿。目光所及之处,没看到好用的,却扫到了一块翘起的湖石:“那湖石是谁插的,翘脚四起,似要塌下,有碍观瞻的紧。”
魏大人千金开口,洪馨儿不好不接着:“是在下做的,在下以为并无不妥。”
魏轻言这下可逮到了惩治馨儿的由头,她下巴轻抬,眉眼上挑,话音都亮了些:“哦?常听家父言土主事造园造诣高超,这般堆石,是要砸死贵人们吗!”魏轻言气气的揪起馨儿的前襟:“我要去我爹那告你失职,你给我等着!”
魏轻言放手,带着小彤步伐轻快的走人了。馨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和屋明哲、木瀚卿一起去后厅吃喝。她面前一碗牛肉面很快就下了一小半。
屋明哲见洪馨儿这样,有些替她着急,放下碗筷:“土主事,一会儿那魏家小姐必要发难,你不快想应对之术,在此和我等一起吃喝,是为何意啊?”
洪馨儿放了碗筷,嘴里的面还没咽下,含糊道:“屋主事快吃,面凉了,今天的牛肉面好香,别误了吃食。”
屋明哲摇头,看那二位像没事人一样,他也只得埋头吃了。
未及吃完,角厅的内监果然来传了话:“土主事,魏大人叫你去下角厅。”
洪馨儿刚要起身,屋明哲就伸手要拦。倒是木瀚卿神色如常,看都没看洪馨儿一眼。
“木弟弟,你怎的还吃?土主事这次怕不好过关,我俩应与之同往。”
“行了。”洪馨儿小手一挥:“屋主事的情意我领了,你像木主事一般代我多吃些便好,没事的。”
洪馨儿将那二位留在身后,独自跟着内监来了角厅。魏大人见人来了,就开门见山了:“土主事,小女言说那湖石有一块四角翘起,似飞起一般,有碍观瞻,可有此事啊?”
“禀魏大人,确有此事。”
“土主事。”魏大人从官帽椅上下来,走近馨儿:“你也算难得之人才,怎可犯了有碍观瞻之事呢?且说怎样罚你吧。”
一旁的魏轻言得意极了,嗤笑的斜眼看向馨儿。
“魏大人,那湖石非要翘脚不可。不然以那处堆土的厚度,非崩塌了山体不可。唯有此等刁钻插石,配以扎根之树,才能免去塌山之事。且植草掩之棱角,必不至丑。此处牵一发而动身,万不得更改。若这一处不有碍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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