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欢的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在日陨心里顿时激起千层浪。
“三十七年前,我与姑墨长公主在同一天出生,只是她的生母贵为宠妃,我的生母只是一介卑贱的宫婢,还是在宫外与人私通生下了我,或许是机缘巧合,又或许是命运使然,长公主生来丑陋不说,还身染顽疾,于是她的母妃为了维系圣宠便暗中将我调换,送走了她的亲生女儿,据说真正的公主被送出宫去没多久便夭折了,从此我便代替她成了帛元欢,成为姑墨国最尊贵的公主。”
“原来如此!”日陨这才恍然彻悟,并不禁感慨万分,没想到上天真是造化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曾想到他们这一脉为人替身的命运,竟又惊人般重演了!
“你看,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你自身不凡,将那风流悉数占尽来了,即便是身为替身也是有机会一朝翻身的!”
所以,若非元欢天生姿色出众,又如何能在众多婴孩中脱颖而出,被当年的那位贵人一眼相中,不然单凭一介宫婢之女的身份,又如何成就她后来西域第一美人的艳名呢?只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名声大噪,才迫不得已搅进两国纷争之中,处处身不由己,所以,这绝世姿容于她而言,是福还是祸,是缘亦或是孽,谁又能说得清呢?
日陨听得眉头紧缩,踟蹰再三终于道出心中郁结,“可是,我与您情况又不同,我若取而代之,又该置太子殿下于何地呢?”
“这不打紧的,你是知道的,太子他志不在此,所以只要我们加以引导,将他牢牢控制在手掌心,日后禅位也好,垂帘听政也罢,还不是任我们摆布?”元欢勾了勾唇角,似是不以为意。
“这对他而言,是不是太过残忍?”
日陨实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太子若得知这个真相后,会如何看待他这个母亲,依他那性子,又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呢?
“那又如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只是为当时形势所逼不得已才有了他,所以自那之后我便严防自己不再有孕,因为他的存在,便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他将我前半生的风光统统演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元欢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妖艳面孔越发扭曲,已渐趋疯狂。
“其实……”
“够了,陨儿,你怎么也学了太子那般性子了,你可是我们姑墨一族最纯正的血脉了,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是我们姑墨最后的希望了!”
话已至此,日陨也深知多说无益,只得悄然退去了。
回宫途中,他正思绪纷杂一路走着,却见一阵甜香袭来,两团倩影一晃而至,飘飘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日陨吃了一惊,当即抬眼一瞧,在看清了来人的脸之后,冷冽的碧瞳划过一抹异样,似乎只在一刻钟便下意识地掩盖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收归肃然。
“旖美人?”
当头的那女子见到日陨也很是诧异,似乎也只迟疑了一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微微颔首,露出浅浅笑意。
“咦?这么晚了,怎的日陨殿下还没回寝殿歇息?”因为日陨身份尴尬,顶了太子的名头,却不是真正的太子,所以宫里头的人都折中称呼他一声日陨殿下。
“哦,我刚从宫外回来。”日陨眼下乱得很,实在不想与她多纠缠,便信口敷衍了一句,正要抽身而去,谁知这个绯歌反倒不依不饶了起来。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条路可不是通往宫外的啊,殿下莫不是黑灯瞎火地看不清,走错了路?”
日陨一听当即眉头一皱,不耐道:“怎么,我走哪条路还得同你报备一下,旖美人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一介婢子爬上了王榻,就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他生平最不屑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殿下别恼啊,我同您说着玩呢!我只是远远看着您这双鞋子上绣着的合欢花好看,这才多舌了几句好趁机多看两眼,殿下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同我一介小女子计较吧!”绯歌娇笑一声又眉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惹得日陨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鞋子?经她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脚下可不是还踩着王后送的那双鞋子嘛?他不过只是一时大意出来的时候忘了换回自己的鞋子,没想到这女人竟心细如尘至此,才这么会儿功夫就被她察觉出来了,看来这鞋子以后是穿不得了,不然非得惹下祸根不可。
“喜欢吗?要不脱下来送你?”日陨薄唇勾起,邪笑了一声。
绯歌也不上当,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要是传到昆莫耳朵里,还不得活剐了我?要知道我们这些宫里头的女人啊,是最犯不得这些个忌讳的,不然要是有朝一日被人捅了出来,可是会死人的呢!”
“看在你以前是在扶风殿当差的份儿上,我奉劝你一句,要想在这天乌宫里活得长久一些,就得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舌头,明白吗?”
日陨最后只简单交代完这样一句话,便撩袍而去了。
“美人,我方才看得很清楚,他分明就是从长欢殿出来的!”悠然见他走远,这才凑到绯歌耳畔,低语了一句。
“不仅如此,他那双鞋子上绣着的合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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