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犟得很,什么事情不撞南墙是死都不知道回头的。于是她转换了策略,决定攻心为上。
“岙儿,你告诉母后,你是真的爱浅心吗?还是因为为了弥补心中对桑桑的愧疚和那份缺憾,母后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你们这些孩子的心思,就像多年以前遗失了一个很喜欢的玩具,一直找不到所以怅然若失,现在却意外得到了另一个相似的玩具,自然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自是不会再轻易松手了,可是后来你会明白喜欢不一定是爱,爱也不一会走到最后的,所以你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莫要因为一时意气做出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母后这样做就是为了考验你,好让你及时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之前月浅心与浮丘岙的事传到了元欢耳里她还很意外,于是还特意派人带回了月浅心来打探虚实,结果他们将她带回来第一眼元欢就大概明白了一二了,因为这个女孩与当年的桑桑有几分相似,但不是貌似,而是性情,同样都是十三四岁的纯真少女,一样的动如脱兔,一样的明媚如斯,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太子会对这种人上心了。
问及于此,就连浮丘岙自己都不由顿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母后的确眼光毒辣,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事,却被她一语就道破了微妙,可谓一语中的。
自从当日在魔王岭与阿月不期而遇之后,他就跟着了魔似地一直将她暗暗放在了心底,直至在扶风殿上再一次相遇之后更是一直死缠烂打地就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似乎只要她一日在身边便一日是欢喜的,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其实过了这么些时日,就连他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自己这般究竟是如母后所说是为了弥补对桑桑的缺憾所产生的“移情”之举,还是真的情难自己?
可当思绪翻涌之际,想要再好好思考一下这两个人的映像之时,他却无不惊奇地发现,他只要一阖上眼,他的脑海里心底里,涌入着的倒映着的,统统只剩那一个人的面孔了,她的蛮横霸道,她的体贴细腻,她的一颦一笑,以及他们在一起所经历的那些波折,那些甜蜜,在蛟达的相濡以沫,在天山的同生共死,以及在都广之野的月下之吻,都是无比清晰,一点一滴都不知不觉镌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他浑身流动着的血液,汇成一股小溪涓涓不停地流经他的心脏,早已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她与桑桑的那些久远过去,早已被时间一点点冲淡,似乎真的已经过去了。
他这才恍然,没错的,桑桑是桑桑,阿月是阿月,他是从未也永远不会将她们二者混为一谈的,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念,迷惘的双眼又恢复了一派清明。
“母后,你要相信我,岙已经长大,不再是孩子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什么样的感情,我分得很清楚,桑桑只是我儿时的玩伴,在岙心中是邻家姊妹一般的存在,从未对她起过别样心思,所以根本不存在替身一说,孩儿对她产生的愧疚与抱憾,是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这样既对不起桑桑也伤害了后来者,岙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
“至于阿月,她的不一样的—”他并没发觉,光是单单提及她的名字,他说话的声音都情不自禁温柔了下来,一双碧眸宛若星河闪耀,“她才是儿臣的挚爱,是儿臣想要携手一身之人,儿臣自会拼尽力保护她!若今日母后愿救她,儿臣就直接去向父王请奏,此生非她不娶!若是父王不认,还不考虑放了她,儿臣就索性公告天下,月浅心就是我的准太子妃,我就不信这样父王还要一直关着自己的准儿媳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