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没有天葬，依照他的遗言，卓玛将他葬在了雪山脚下。

在藏人的观念里，土葬会使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也无法投胎转世，是一种对死者的惩罚，因而被视为最不名誉的葬法。

老喇嘛却坚持土葬，因为他坚信自己已经没有灵魂了。也确实如此，他的魂与灵都被王瑾瑜的“三魂七魄”掠夺。

王瑾瑜光着膀子盘坐在雪山之巅已经三天三夜，任由严寒加身。饥饿、寒冷丝毫触不动他坚定的意志，手结不动明王印，整个人在微微地颤动，耳朵里面竟然出现了血液在血管里流淌如山泉的声音，出现了心脏跳动如若擂鼓的轰鸣声，听见骨骼在有规律抖动的嗡嗡之声。

这样的状态，他已经保持了三天三夜。王瑾瑜知道，自己易髓的功夫已经有了小成，逐渐到了入微的境界。身体内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体力壮如熊，力量已达千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朝霞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王瑾瑜闭着的眼睛感觉到一片光明，身体的颤抖戛然而止。在阳光的照射下，他那裸露的皮肤竟然呈现出娇嫩的雪白色，与半年前钢铁一般的黑褐色形成迥然不同的对比。

秋去冬来，王瑾瑜已经在雪山上修行了半年时间。在轮回印记中。大手印已经达到了三级，国术中的咏春拳更是达到五级的程度，暗劲粗通，手上暗劲收发自如。其余，少林长拳已经四级，八极三级，通背三级。

红日东升，河山红遍，冬日也快要过尽！

“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王瑾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出“噼里啪啦”一阵爆响。然后对着朝阳将一招一式逐步演练，咏春拳、白鹤形、少林长拳、八极、通背，动静结合，阴阳相济。甩击手臂胳膊，踢腿弹身，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

不用劲似浮云随风飘起，轻灵细舞。

用劲时如陨星坠地，招大力沉。

“我的明劲功夫终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了千斤之力。按照拳经中所说的就是‘节节贯通’，达到了明劲的巅峰，暗劲已经是声随手出。现在需要就是博采众家所长，然后自己领悟，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形成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练法和打法。”

王瑾瑜收拳，将一口气引入丹田，看着红日高高升起，暗道：“我只精通咏春、长拳，八极会一点，掌握的国术太少，打法虽然看过唐紫尘的《国术实录》，但要将一身本领部使出来，还是要博取各家所长……

“也该是下山的时候了，只有通过不断的战斗才能进步，一味的打熬肉体已经不能进步了……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一步步朝杨露蝉、董川海，那些大宗师的境界迈进。”

如若一只白鹤轻踏在白雪之上，轻灵的山下而去，嶙峋陡峭的山岩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一年多的苦修，几乎是脱离的人世喧嚣，心灵得以净化，意志更是凝练得如钢铁一般坚定。

雪山之下便是老喇嘛的小墓，卓玛站在墓前，看着王瑾瑜身如白鹤一样飞快而来，说道：“你要走了吗！”

王瑾瑜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与半年前的模样已经有很大的改变，因为修炼大手印的缘故，两腮的高原红已经渐渐淡去，皮肤也细腻白皙起来，与普通藏民迥异。

“卓玛，你竟然将大手印练到了这种地步！再进一步就是把功夫渗透进五脏六腑去了吧！”

“大手印是修炼灵魂、开智慧之门用的，是证无上菩提的法门，拿来锻炼肉体只是小道。”

王瑾瑜看着卓玛，道：“你不再像你了，在我眼中，你已经失去了本我。这个世界除了佛，还有很多！对我来说，我更喜欢那个放牛牧羊唱歌的小姑娘，而不是现在满口佛法的你！”

卓玛俯身亲吻了一下大地，然后毫不畏惧的看着王瑾瑜的眼睛道：“人的一生要去该去的地方，不论是善的，还是恶的，天空和大地会包容所有。春天来的时候，青草会长出来，灵魂就会去大雪山随雄鹰一起去天国。你要走了，希望就不要再回来。老师说，你是大灾难的源头，是灭世的原罪。我打不过你，但我会努力做到打赢你！”

王瑾瑜笑道：“我等你！大手印只是易髓的功夫，打人不行，杀人更不行……”

卓玛捏着拳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道：“我佛自有降龙伏虎的手段！”

“你拿什么供奉你的佛？佛是救不了人间的，只有人自己才行！”王瑾瑜看着湛蓝色的天、纯白色的云，心中暗道：自己离去后，会有其他轮回者进入这个世界吗？如果下次再度来到龙蛇世界，与自己一起降临的又将会是哪些轮回者？

卓玛指着自己的胸膛，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两盏酥油、一瓣心香足矣供奉我佛。”

“我要走了！如果你要入世修行，去S省，找一家叫做‘千度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姚晓雪、赵星龙、张彤，记住这几个名字，他们应该能给你一些帮助。”

“你不在吗？”

“我应该不在了！”

“去哪可以找到你？”

“等你成佛！”

……

当回到S省的时候，一场雪刚刚覆盖了大地，王瑾瑜踩在白雪上，脚趾在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