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睡醒,已然日上三竿,顿觉饥肠辘辘。
青螺姑娘不知到何处去了,凳上放着一碗粟米粥,和一碗汤药,汤药下边依然压着一张纸条,上边几个娟秀小字:饭后即饮。
卓青飏端起粥碗,满面憨笑,面前别说是一碗稀粥,就是一碗砒霜毒药,只怕也能甘之如饴。
卓青飏喝过粥和药,周身舒泰,未觉不适。便下地打开那扇破旧的门走出去,院外晴空万里,红日高悬,四周看去只见这里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院,门户破败,西风满园。更有一间屋梁都塌下半边来,茅草、土坯、瓦砾都混在泥中。院子东侧长了一棵梨树,也无人修剪,叶子被风一吹打几个旋,落在当院,树梢之上几只嫩黄的梨子,也在风中此起彼伏,摇摇欲坠。院子周边则是杨柳松柏,院外一条石径蜿蜒向下。这所茅屋竟然是建在远离人烟的山腰。卓青飏眼见此地贫苦,与西北相比尤有不及,那青螺姑娘一个人独居在此,只怕是饱尝辛苦,度日如年。卓青飏心想,待得自己协助大师兄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便向师父请求,落脚于此,每天都守着青螺姑娘。那个时候,身上的残毒已经清除干净,自己又身强力壮,再请些匠人把这残园修缮一新,好让青螺姑娘住的舒适。到时候她肯定十分开心,自己,也会跟着高兴。
卓青飏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种情绪冲昏了头,他甚至都没有去想青螺那样一个年轻姑娘为何会独居在这样一个人声绝迹的地方。或者他的内心隐隐地在为自己能和青螺姑娘独处而沾沾自喜,他大概更宁愿宇宙世界只剩下青螺和他自己两个人。这样的忽视与偏好,尤其是在见到青螺的时候,更是愈发强烈。
将近中午的时候,青螺才回来。卓青飏就坐在院子门口支颐等着,忽看见一个绿色的人影,挎着一个篮子沿石径款款而来,忙支起身来,像是小孩子得了一颗糖果,内心喜悦,溢于言表。卓青飏站起来,来不及拍拍衣上的尘土,跑出门,迎了上去。
青螺没想到卓青飏会出门迎接他,见他跑过来,猛然一惊,道:“看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卓青飏接过她手中的篮子,盯着青螺笑道:“青螺姑娘,你是下山买菜去了吗?”
青螺嗤地一笑,露出如花笑容,道:“你看我这篮子里买的可是什么菜?”
卓青飏这才低头一看,那篮子里是一只锄头和一些奇形怪状、乱七八糟的花草,嗫喏道:“这个,这个好像不是什么蔬菜。”
青螺不理他,向前走去,道:“这些都是草药。”
卓青飏忙追上去,跟在她的后边,道:“哦,原来你是去采药了。”
青螺伸手一指,道:“山下的药铺买不到我所需要的药材。你看那南边的一大片山,里边有很多又普遍又灵验的草药,只是药铺的大夫还不知道。”
卓青飏见南方群山苍莽,布满密林,道:“你下次采药,我陪你去,悬崖峭壁我都能爬上去。”
青螺听得说得坦诚,点点头道:“好呀。”
卓青飏喜上眉梢,只觉得就算此刻死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青螺回身道:“怎么了?”
卓青飏收起喜色,正然道:“青螺姑娘,这些草药都是治什么病的呀?”
青螺道:“你可小心,这些草药都有剧毒,用手一碰就会让人当场毙命。”说罢,莞尔一笑,领先走进院去。
卓青飏先是被唬了一跳,后来见青螺如此神色,料想她尚年幼,定是在开个玩笑,捉弄自己。忙跟了进去,又殷勤地道:“青螺姑娘,我们吃什么午饭?”
青螺接过篮子,在院子找个遮光的阴凉处,把那些花草晾晒出来,道:“你饿了呀,那你去打水吧。”
卓青飏不假思索,一口答应,可这里没有扁担,也不见器皿,问道:“可有水桶么?”
青螺晾得仔细,起身走进一间破屋,提出一只将朽的木桶,道:“你从这院后松林穿过,有一条小路,过去有一泓泉,到那里汲水回来。”
卓青飏应声出门,步履如飞,院后的松林甚是高大粗壮,穿过去果然看见一条小路,前边是一个用石头围成的小池,池中清泉见底,有些小鱼兀自游得欢畅,被卓青飏入水的木桶一惊,四散逃开了。
卓青飏打水回来,见青螺依旧蹲在院中,面前像是已经晾晒了多日的草药,有些枯萎。卓青飏扬声道:“水来啦。”
青螺道:“灶下也没有多少柴了,你去捡些回来吧。”
卓青飏擦擦额上的汗水,喜悦应道:“好的,我这就去。”走出门,见这漫山遍野,草木茂盛,卓青飏走上山去,捡起一枝,觉得有些潮湿,便又另挑拣起一枝,却太干瘪。卓青飏只觉得这山中怕是所有的树木都没有能称心如意的,他只想找到最好的柴草,既要干燥,又想厚实,既要耐烧,又怕烟大,果真是刻意挑剔,吹毛求疵。好半天,才勉强凑够一小捆,悻悻然抱回家中。
青螺正在煮饭,卓青飏放下柴火,赧然一笑道:“这些柴不知道够用不够?”
青螺一看,大吃一惊,见他捡来的木柴大约相同粗细,折成整整齐齐,其中更有一些山巅才会生长的高山松,伸手抓起卓青飏的手腕,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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