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十七章破青璧

一盏青灯，一盏清茶，一个消瘦的背影。

夏杉从一个麻袋里钻出，看到了他。

“你……”她连退三步……身上那件蓝色的法衣，却捆住她往璧上而去，仿佛要将她困入纷纷扰扰的凡尘纠葛。

为什么是你……她眼角忽然不可置信地滴下泪水。灵力开始被那青璧汲去，没有灵力在经脉中护体，年华渐渐显现，她的霜鬓开始出现，皱纹栩栩如树皮……

“是否觉得我有些面目可憎？

你看，那璧上画着的那些女子都是被历代青神君吸去了灵气，皮囊空乏，神魂受炼，骨骼制成了傀儡……之后青神君们化为灵体，被那三人馋食瓜分。”他也被一股力量按压往那青璧，夏杉的灵力在青璧中逐渐汇往他的身躯。

“这琉璃星为什么更像是食人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了第三魂……”

“你找到了？！”

“嗯……”他点点头，“可惜被反噬了……现在成了他们喂养的青神君。这璧就是那老乌龟本体的一部分。”

“你是说，外面的那些人？阿离阿商，还有那个皇帝？”

“一蛇一龟，一半神。”他有些苦涩，“是他们，把我弄来这里的，他们在建造通天塔，用那些傀儡的骨骼……”

“他们怎么能如此灭绝人性？”

“他们本来就不是人族……你的灵力我等会想办法还给你……”

“还了也没用了，机体已逐渐衰老，置换各种灵力的仙力种子也早已被我用去了……”夏杉自嘲。

“你还记得我们在梦星的五味小仙界里的分别么？我说，如果有机会，我们重新认识，在一起。没想到如今……”

“那些已经很遥远了。对了，你已经寻回两魂了，你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要走的路了？”夏杉白发苍苍，忽然沙哑的声音让自己都吃惊，她不知为何此刻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大约是对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的逃避。

“三清之魂，得天独厚，却万劫不复，永锁人间。”

“那你不是可以游戏人间？”夏杉忽然头发已经开始掉落，依然在安慰他，叶诺两字，不过是你这一世某一魂的空名了。

“天地之间，万物混成，混升天，沌地落，寂兮寥兮，陌兮探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为万物始母，唤为道。道生意，意生思，三清之气循为精。成人，成妖，成魔，成神，铸皮囊，升神清。”

夏杉只觉得他口中这一段玄音慢慢将自己的神魂带往一处虚无之处……灵魂仿佛再也不用颠沛流离……

嗡……软禁青神君的法器，忽然亮起一道光……轰隆……天劫汇聚。

原本已经走到生命尽头一般的夏杉，忽然得到一股阴柔的灵力，青璧中那些女子的灵力，不屈不挠地从老龟的龟壳里跃入夏杉的体中。

“我们希望你能活下去，帮我们活一世新的人生……”那些信仰的光点如涓涓细流漂浮在她身侧……她们逝去的年华和无奈，还有那不甘……化为一股股蓝绿色的琉璃彩带之光，汇入她的体内。

体内的混沌之气耗尽后，那混沌最后的奶灰色种子落在了夏杉的道心树里，被这些信仰之光一浇灌。

混沌进阶了……

轰隆……天劫落下，那巨大绿蛇蓝龟的宫殿，在电光惊雷中摇摇欲坠……

鸿蒙……混沌……无极……这些以万千姿态孕育生命的灵气忽然失去了色彩。

白发苍苍的她从老者开始生命的倒流，一直倒退到她坠下琉璃星时才停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们本体筑成的法器都震开了。”阿离忽然质问，再无那虚伪周旋嘴脸。

“因为你们的青神君，是我故友。”夏杉周身奶灰色的气体晕绕，化出灰色长袍。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你们两个修为那么低！怎么可能破了我的青璧？”阿商原来就是那只老龟。

“你们大概忘了，有一种力量叫做众志汇融……”

夏杉反手催发出一道混沌之气，化为无数莲朵，接过他。他已将所有灵力反哺给青璧中的阴魂，又倒流回夏杉体内，而自己正从青璧往下跌落。

三清之魂……锁人间，如何超脱得重返，虚无空界路在何方？容华……

通天塔？！这妖孽之物，如何能承载道之正罡？！

“破！！”夏杉左手扶着他，忽然一怒，右手唤出新进阶的混沌之气，裹着随心剑，直冲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