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三娘打掉了赵北晟的手,对他说,“不允许偷偷摸摸关掉窗子,我要看看外面的景色。”
赵北晟摸了摸被打的手背,别说,还挺疼的,他看着三娘,三娘正在用三根棒针织着毛衣,用的线是田庄上养的羊剪下来的羊毛纺的线,羊毛经过好几遍的打揉梳理等等步骤纺成细长柔软的羊毛线,羊毛线又绕成毛线团,提着线头在三娘的手中就可以织成一件或圆领或鸡心领的毛衣。
她不仅仅用羊毛线来织衣服,还用棉线,还准备寻找着二者的平衡比例做出混纺的毛线。
只是用粗细不一样的棒针,就可以做出各种款式的毛衣,在赵北晟看来真是神奇,然而让他更加高兴的是他的三娘从不藏私,教导着好友、教导着田氏、让蔡简强组织人来家中学习,她觉得稀松平常的举动改善了许多人的生活。
三娘从来不居功,也不以此谋利。笑盈盈的三娘对钱没有多大的占有欲,秉持着“小富即安”的生活理念,开着一个简单的猪肉档就心满意足。
如果赵北晟看到三娘每天打开钱箱的样子,肯定就不这么想了,三娘因为是有依仗——先生不会让钱箱空的,所以对赚钱没有执念。
看着三娘垂头织着毛衣,浑身上下写着贤惠两个字,赵北晟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三娘抬头凶巴巴地瞪了赵北晟一眼,“一直看着我干啥,看得我都不自在了,不准你看,转过头去。”说完了还挥挥拳头,她感觉自己胖了不少,拳头都变大了。
赵北晟视线飘了一下,担忧地看着打开着的窗户,“关了吧。”
三娘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在家里面待时间太久了,我想看看外面的景色,虽然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景色可言。”一路上,白雪茫茫,覆盖着一切,偶尔有枯黄的颜色出现在白色的雪景中,就是冬日里最鲜活的色彩。
祈求地看着先生,三娘伸手拽了拽先生的衣袖,“好不好嘛,在家里面看到的天空感觉就是小小一块,每天绕着院子走路,锻炼身体,感觉枯燥又乏味。走到外面,蓦地就感觉天大地也大,整个人的心情就不一样了,胸襟都开阔了,原本着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抠抠搜搜、小家子气了。”
“哪有!”看着三娘如此,小可怜的让他不忍心拒绝她提出来的要求,妥协地无声叹了一口气,赵北晟紧了紧三娘的斗篷,把帽子带在她的头上,牢牢地遮住了脑袋,“别吹到风,吹久了,头疼。”
“不会的。”三娘抬起帽檐给先生看,“看,我特意戴了个抹额,红色的是不是很搭我这身衣服,上面的绣花好看吧,田婶绣了好几天。”
红色的抹额边缘镶嵌着一圈红色的狐狸毛,暗金色的绣线看着丝毫不黯淡老旧,与之相反,是典雅雍容。抹额上的图案小而精细,田婶绣了好几天,可见其复杂程度了。
三娘看到这抹额就喜欢上了,“这是什么图案?”
“这是凤凰。”
“凤凰?”三娘修长的眉头微蹙,不对呀,她没有看到凤凰的样子。
赵北晟笑着说,“是一种变体,来自于远古图腾,是我母亲喜欢的图案。”天底下,只有最尊贵的女人可以使用,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三娘哇了一声,竟然有这么个说法,她没有想到呀,一下子就和再也见不到的婆婆有了一丢丢的共同点。她抬手,仔细地摸着抹额,口不对心地说,“戴着像不像个地主婆?”
赵北晟点头。
三娘不可思议,“什么?!”
赵北晟失笑,“你现在就是地主婆,名下已经有三千多亩地了。”
三娘谦虚,“还好啦还好啦,一半是荒地,明年春才能够开垦。”
来的人越来越多,看人手够了,三娘买地就不缩手缩脚,大手笔的购入土地,名下的不动产越来越多,官府登记在册的鱼鳞图上属于她的越来越多。
夫妻二人对视一笑,幽幽冷意进入车厢内,丝毫不减弱车厢内的暖意。
他们是“有情饮水饱”,窝在角落火盆旁边的陈肉肉打了个哆嗦,它蜷缩起来,让自己柔软的肚子、毛绒绒的脸更加贴近火盆,它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牛车走的稳稳当当,驾车的田十六控牛,小手鞭抽打着空气发出啾啾的破空声,让年轻的公牛走的每一步都落得严严实实。
三分之二走完了,田庄近在眼前了。忽然,在路上走着的牛车里传出了清脆的叫声,“陈肉肉,你快要把自己烤糊了,你的胡子!”
随之而来的是陈肉肉跳脚的声音,“嗷呜嗷呜!”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出门的时候是辰时三刻,也就是早晨七点四十五,慢慢悠悠地走了斤近两个时辰,到了村子里已经是巳时末了。村子里家家户户烟囱里升腾起了炊烟,各种味道在冷冽的空气里飘荡,这是浓烈的家庭烟火气。
隐隐的,怎么闻到了一些焦糊的味道。还未下车的三娘抽动着鼻子,怀疑还是陈肉肉的锅,这家伙贪图火盆的热,差点儿把自己烤糊了。耷拉着脑袋,陈肉肉垂头丧气地蹲在三娘的身边,它一侧的胡子变成了时髦的小钢丝卷儿,脸上的毛还让火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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